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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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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定下来了?”当他们走出了这栋建筑物的大门,hotshot的成员之一尹山的声音里还有着几分疑惑与不确定。

    不, 应该说, 在工作的时候, 他们还顾不上想这些。

    “应该是的”,卢太铉说,“连伴奏带都给我们了”。

    队友们短暂地沉默了一瞬, 连卢太铉也回想起了刚刚郑智雍把伴奏交给他们并说“以后用得上”时的样子。他对hotshot表现得不像是很喜欢的样子,偏偏看行为又很为他们考虑, 这种诡异感让卢太铉一直感觉十分怪异。

    他还没有想明白, 身边的河成云却是没有忍住:“thinker是因为什么答应的?社长, 还是舞团那边?”

    “这好像不重要”,卢太铉说, “在张贤胜前辈的事以后,不是说thinker已经不想和团体合作了吗?”

    “我听VIXX的RA|VI说过”,他这么一说, 河成云也想了起来,“那件事对thinker的打击挺大的,他们感情真不错”。

    大家又是一阵唏嘘,在圈里人走茶凉是常事, 对于郑智雍那样的义气, 谁都说不出挑刺的话来。

    “那时候thinker和VIXX在合作《逃生》?《逃生》的成绩还可以。”崔晙赫说。

    “主要是RA|VI写的, 可能是原因之一吧”, 河成云猜测道, 随后又觉得有点没劲, “我怎么也相信那种巧合论了”。

    谈话一时又陷入了沉默,厚着脸皮要歌是为了生存,但能够生存多久,谁又能保证呢?每年都有那么多组合出道和解散,上过无线台的打歌节目拍过团综什么的,并不能成为保障或者豁免。

    “想点好事”,卢太铉开口道,“thinker原本没有想过和我们合作,现在这样,也不好说是不是他的本意,但在合作里面能做的事情,他都已经做好了,我们也做好我们能做的事吧”。

    说到这里,一直盘桓在他心头的怀疑与不适也如同清晨的雾气,渐渐地消融在了阳光下。不管这场合作是郑智雍自己的愿望,还是在其他考量之下做出的妥协,但合作中他能做到的事情都做了,态度虽不亲密,也算得上客气,至于在进度上比较急也很好理解,hotshot是不忙,可是thinker忙啊。

    合作者能抛开自己的好恶,做合适的事情,对于hotshot而言,总不是一件坏事。

    “我们回去尽快熟悉歌”,崔晙赫说,“明天……一起加油吧”。

    大街上不适合做什么打气的手势,虽然来来往往的人里面不见得有几个认识hotshot,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绝不希望在搜自己组合名字的时候搜出“无名组合晚上路边发神经”之类的描述。

    他们只是看着彼此,在静默中,带着几分无奈的悲壮。

    郑智雍把转椅的背向后放下,让自己能向后倚靠,斜躺在上面。

    “腰不舒服了?”张贤胜刚接了一杯咖啡回来,正要在沙发坐下,看到郑智雍的动作,眉毛不禁皱了起来。

    “还好,这样感觉要好一些”,郑智雍说,“想休息就放心休息,旁边那个沙发放下来就是单人床,我自己的工作室,还没有我睡觉的地方?”

    “你啊。”张贤胜一边感叹郑智雍果然是个大写的hip-hop,半点不在意什么长幼有序,一边自己抛开了形象,舒舒服服地在沙发上舒展身体。连续几天泡在练习室,对二十八岁的他来说是不小的负担,这还是张贤胜本身是个练习室生物的结果,要不然更完蛋。

    不是他黑龙俊亨,2011年之后的回归,也就2014年那次《good luck》舞蹈强度还像个样子。

    张贤胜让紧绷了太久的肌肉完全地放松,但他还不能享受这种平和与宁静:“智雍,你今天心情不好?”

    “说‘不好’有点太过了”,郑智雍说,“有点复杂”。

    “你有话要问我。”张贤胜笃定地说。

    “把歌给hotshot,关于这件事,哥是怎么想的?”郑智雍仰躺在椅子上,问道,“哥对他们也不熟悉”。

    “我和年龄比我小的一般处不来,你例外,哦,对了,他们中间有一个叫河成云的认识的人挺多,你要是真的想认识可以去问你的竹马。”

    “竹马?”

    “《花美男bromance》。”

    郑智雍满头黑线,张贤胜这人当然了解王道,但是没什么在这方面营业的心,出道之初和龙俊亨的CP,到最后硬是变成了大家都知道这两个人合不来,他看这些东西,纯粹是为了好玩而已。“我没有和他们熟起来的想法,时间没有到吧。”

    “那好吧”,张贤胜也就随口一说,“你的经纪人为什么会建议把歌给别人,人情恐怕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首歌如果给我,以后就浪费了吧”,一看郑智雍的表情,张贤胜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你别这么看我,这很难猜吗?”

    郑智雍一时说不出话,张贤胜望着天花板,自嘲地笑了笑:“我能想得到一些人会怎么想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在一个有人气的组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我还能把自己作死。”

    “那我以前因为想法与众不同而有的那些烦恼,是不是也算无病呻吟?”“身在福中不知福”这种说法看上去很有道理,但处在不同位置的人面临的问题不一样,一味想着比下有余是行不通的,要按这个逻辑的话,所有过得不如意的韩国人都可以想想非洲贫困人民,不就能“珍惜当下”了?

    但类似的思维真的非常常见,甚至郑智雍觉得方基赫也是有点那个意思的,只是他们都不是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才不触及这一块,至于郑智雍自己,他不尽赞同,同时也没有在这方面辩驳的决心,因为他同样不能摆脱这种思维,比如在面对身体健康的人的时候。

    “谢谢。”听到他的话,张贤胜沉默了两秒,说。

    “这都不太像哥了,会考虑别人怎么想。”更重要的是就算考虑了也不会说出来,行动上还几乎都是下意识的排斥。

    “我不试着想想别人的话哪些有价值,哪些不重要,好像对不起你那么费心思写的歌。”

    郑智雍闲散地搭在转移扶手上面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光滑的木料,耳边传来张贤胜的声音:“可是那真难。”

    用恶评发泄的人千千万,现实中认识的人也各有立场,从中分辨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张贤胜这十年来看过太多居高临下的同情,别有用心的贬斥,荒谬自负的指手画脚,对于从中学习,更有一种下意识的排斥感。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办法:“听你的话恐怕是最好的,不会怀疑用心,再有什么顽固的拒绝心理,其实你有时候也很固执,只是要更明智,你有多少资本,会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心里都是有数的。”

    “那现在哥有什么收获吗?”郑智雍问。

    “hotshot的实力不错,歌曲给他们,比给我更有价值,在《hit the stage》上,跳舞的人是我,背景乐是由谁唱的不重要”,张贤胜说,“如果以后有一天,我唱的是自己参与完成、你也能够认可的歌曲,即使同样不能在舞台上表演,是不是比现在更有意义一点?《I get it》这首歌……怎么说呢?它本质上还是你对我的助言啊”。

    “如果有一天贤胜哥能写出自己的心声,又是能够发表的层次的话……那是真的不错”,郑智雍忍不住畅想了一下,“只是那样的话,哥就要辛苦一点了”。无论是在创作上,还是写下真心方面,张贤胜在艺术创作上灵感枯竭,剖析自己的内心同样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你忘记了你自己吗?”张贤胜“嘲笑”道,“还应付得了我吗?”

    郑智雍:“没什么啊,正好有事情拜托哥做。”

    张贤胜:?怎么感觉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觉得什么都靠自己来太麻烦了,特别是编曲,特别是舞曲的编曲”,郑智雍说,“我出作品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所以我打算采购一些sample pack用”。

    sample pack,又称采样包,多数是音乐人完成的beat或者编曲片段,买了以后就可以任意使用,不用担心版权问题,这种东西主要在欧美比较流行,韩国用得还不多,管得也不严,不过郑智雍又不缺钱,何必要给自己埋个□□?

    全仁权的那首《你不要担心》还不知道怎么说呢,全仁权本人坚持不是抄袭要去德国找原作者,结果如何不知道,能知道的是全大前辈现在还在遥远的德国待着,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李孝利当年摊上了一个拷贝了别人作品的作曲家,身为演唱者的她在抄袭事件中也不能置身事外,声名大损,原创歌手不摊上版权问题则已,一旦摊上,那就是洗不脱的污点。

    “另外我还想让哥帮忙比对一下我的作品有没有和其他的很相似,我也担心听的歌多了潜意识里有记忆,不知不觉地写了出来。有点枯燥,技术含量也不算高,能做事有时间还不会对我开太高的价的,好像只有哥了。”

    张贤胜:“……我是不是给你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郑智雍:“什么?”

    张贤胜:“把原本可以好好说的话弄得特别别扭。”

    郑智雍:“哥是有自知之明的啊,我很感动。”

    张贤胜却没有继续和郑智雍斗嘴,他忽然笑了笑,声音却蓦地沉了几分:“自知之明还不够,要知道别人要的是什么,智雍,你以后对我有什么想法、建议,或者觉得我应该改正的地方,还是直接说出来吧。我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做到,不过会看情况尽力的。”

    “贤胜哥?”虽然现在真的是很感动没错,可是张贤胜这是怎么了?转性了?

    “我不能让你一直照顾我的想法,所以还是要多些坦白,虽然我是真不喜欢你比我小还一直想指导我这一点……”张贤胜说,“可是有一些东西,如果我因为自己的固执不说,也不让你说,会多很多麻烦,就像我说你不用担心我,你好像一直没有停止担心”。

    “这段时间我好像让你很辛苦,以后的事我不敢保证,但是……我会尽力的。”

    “哥。”

    郑智雍再开口的时候,张贤胜觉得他仿佛听到了吸气呼气的声音,郑智雍还在转椅上躺着,张贤胜扭过头也没能看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郑智雍的声线好像有点抖。

    “我好像做了一件……特别伟大的事情啊。”

    张贤胜:……

    他还没有来得及想,郑智雍等自己的软化,或者说让步,到底等了多久。郑智雍的手已经垂下去调整椅背的角度,让身体随之缓缓地坐了起来。

    “我有新的灵感。”他微笑着,轻声说。

    “嗯。”张贤胜也坐了起来,却不敢高声说话,只是从喉咙里低低地应了一声。

    “有时会,争执疏远,

    当遭遇了艰难,又会出现,

    听从心中的声音,何必计算。

    人生啊,总有阴云,

    很幸运,永远能够付出相信,

    从来没有怀疑过的爱,温暖的心。”

    郑智雍的歌声轻柔而舒缓,仿佛秋日午后的阳光,温暖而不伤人,静静地铺洒下来,令人沐浴在那种舒适与安全中。

    张贤胜忽然低下头,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很肉麻吗?”郑智雍笑着问。

    “没事,艺术作品”,张贤胜说,“挺好的,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