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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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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安希妍的感情状况,方基赫的关注程度远胜于郑智雍。

    其实也很好理解, 郑智雍心里第一次生出对异性的爱慕之情, 却因为种种原因来回地被折腾了那么多遍, 到了后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破坏安希妍和金俊秀的感情,或者等他们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趁虚而入的想法,没有这样的想法, 自然不会闲着没事打听安希妍的恋情进展如何给自己找罪受。方基赫就不同了,郑智雍第三者插足不是好事, 安希妍和金俊秀刚分手就趁虚而入也不是好事, 不同的是以郑智雍的节操, 不至于破坏别人的感情,和单身的人谈恋爱则不会有多少顾忌。站在方基赫的立场, 当然巴不得安希妍和金俊秀一直甜甜蜜蜜,郑智雍死心以后找个安全点的恋爱对象或者像以前一样性冷感。

    “不会出那样的新闻”,安希妍只当方基赫是担心焦点被转移, “我和他都不会说的,至少会到年末”。

    怕什么来什么,方基赫打听到的、安希妍与金俊秀鲜少联络疑似分手的消息,现在被本人默认了。

    郑智雍那边同样是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张贤胜退队之后cube发布的第一条公告就是龙俊亨即将solo回归, 已经彻底跟不上cube现任管理层思维方式的郑智雍和张贤胜沟通了一下, 他严重怀疑这是在试探粉丝的反应, 张贤胜认可了他的猜测:“龙俊亨之前都在写今年回归用的曲子, 根本没有solo的准备, 这次只是发一张单曲而已。”

    “哥是从哪里听到的?”

    “龙俊亨告诉我的”, 张贤胜平静地说,“这对他也是一种警告,能泼在我身上的污水,也能泼在他们任何人身上”。

    “他们做了什么事?”郑智雍一时没反应过来,G.NA参与性买卖,确实留了把柄给前东家,张贤胜的态度问题在多数时候不会成为黑点,但也可以往那个方向运作,beast的其他人能有什么把柄?恋爱什么的对出道七年的偶像已经不怎么起作用了,李准约满离开J.TUNE后也被前公司爆了与普通人的恋爱,评论全都是你就别瞎折腾了”,根本没用。

    “排挤我?编故事总是会编的”,张贤胜的口气依然淡淡的,“这件事上我不会顺着他们,希望不要有站出来公开反驳的一天”。

    张贤胜退队后首次更新INS,4月21日去世的歌手prince的照片,对于退队这件事,他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只会带来徒劳的烦恼,对结果没有任何改变。

    张贤胜不像郑智雍会尽力把各个方面照顾得面面俱到,他有生硬甚至不识时务的地方,也有他自己的执着。

    “如果洪代表这回不会好转,哥有什么打算吗?”

    洪胜成的病情再次恶化,是郑智雍在张贤胜退队的事情后接收到的第一个消息,cube现任管理层的做法有了更多的依据,也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但因为害怕就逃避,那也是行不通的。抛开郑智雍与张贤胜的关系,他怎么进cube的也不是秘密。

    “就算好转了,也要争很长一阵子,难说”,张贤胜看着郑智雍,脸上不知为何有了明显的犹豫,“智雍,如果代表的情况变好了,你……你最好也不要和他联系”。

    “那哥你呢?”郑智雍很诧异,洪胜成当年对张贤胜有再造之恩,在cube的内乱中张贤胜也是一直向着洪胜成的,他没想到张贤胜会说出这样的话。

    “代表是个很有眼光的人,他让我登上舞台,执行与表演有关的企划,也不让我往其他方向发展,告诉我出去不要说话”,恰好张贤胜只对舞台感兴趣,充其量加上一个音乐剧,年轻时的那点搞笑欲望并不持久,所以一拍即合,彼此都很满意,张贤胜的野心如果再多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你对他有用处……我已经不太清楚现在的代表是什么样子了”。这么说一个罹患绝症近五年的人,张贤胜也有些愧疚。

    郑智雍叹了一口气:“如果是洪代表,4minute的合约到期后他会怎么做?”

    张贤胜想了想:“4minute合约到期后……只会留下泫雅吧。”

    “我明白了,谢谢,哥。”

    郑智雍握着手机,想告诉方基赫紧急状态已经结束,不用担心他会在与外人的沟通中失态了,但每一厘末梢神经都在疼痛,让他迟迟无法动作。

    卷入商业斗争的感觉真的是非常不好,尽管他只是擦到了一点边角。

    感觉非常不好的人还有俞姬兰。

    她高三喜欢上beast,大一也没少参加各种应援活动,后来年龄大了学业也繁忙,beast又向无数前辈一样渐渐将重心转移到了日本,韩国的行程大幅减少,于是渐渐地冷却下来,几乎只剩下时不时到cube楼下转两圈这个习惯了。

    年龄渐长,与当初追星时认识的人也渐渐少了联络,以至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俞姬兰竟不知道应该向谁诉说。

    男朋友不会理解的,尽管李源浩对郑智雍很有好感,但那是因郑智雍才华意志品性远超常人而生的欣赏,与荷尔蒙乃至团魂都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beast的粉丝,又有多少是看着他们从“再回收组合”一步步走到今天,对六个人的团队怀着深厚的感情?

    她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作为一名半退坑的beauty,她对beast最深的印象还停留在从2009到2011的那段上升期,造型辣眼睛的回收团用实力洗尽偏见,带着野心和执着一路走高,直到一张质量上佳的正规专辑《fiction and fact》,《fiction》、《下雨的日子》两首神曲,beast以一种成熟的姿态,走到了他们的顶点。

    而现在已经是2016年了。

    俞姬兰迈着虚浮无力的步伐走在街上,忽然右前方传来的隐约的声音:“如果只剩无理的馈赠,和无果的抗争……”

    俞姬兰扭头望去,是一家音像店,大脑又稍微转了转,记起来音像店里放的是前几天刚刚回归的VIXX的主打歌《逃生》。因为有郑智雍的参与,俞姬兰下载了音源,也把MV看了好几遍,确实很有意思,当得起饭圈的一致好评,歌曲也不错,对俞姬兰的口味。只是傍晚她就看到了张贤胜退队的消息,没有心情继续循环。

    现在再次听到《逃生》,俞姬兰又回想起了五天前她的心情。一个出道四年的组合还有精力做“年度企划”,主打歌还能做成精品,虽然知道VIXX会这样恐怕有他们的人气不是非常高,可以继续在韩国活动而不招人忌恨,她怎么还是有点羡慕呢?

    午休的时间很宽裕,俞姬兰便不急于解决自己的五脏庙,转向走进了很久没有造访过的音像店。如今实体专辑越来越不景气,消费群体也越来越局限,如今会买实体专辑的并不是用不惯电子产品的老古板,而是要刷销量给偶像贡献收入的男团粉,以及要去参加签售的男团粉。

    俞姬兰一进门看到的就是VIXX的新专辑,差不多同时回归的郑恩地的专辑《dream》占的面积连VIXX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只摆了寥寥几张而已,往里走一步,俞姬兰也看到了郑智雍上个月发行的个人专辑,郑智雍不开签售会,但是女性粉丝本来就更有收集欲望,郑智雍又搞出了随专附赠手稿复印件这一套,销量还是比较可观的,能和人气女团一比。

    俞姬兰继续往里走,终于看到了她找的东西——beast的《ordinary》,2015年7月发行的迷你专辑。六名成员肩并着肩靠在沙发上,背后是巨大的落地窗,面前的桌上摆着不同样式的酒瓶,人们西装革履而又衣衫不整,俨然是平时正经的一群人此刻彻夜狂欢的景象,正迎合了那首名叫《YEY》的主打歌,六人形式的beast的最后一首主打。

    《ordinary》刚出来的时候俞姬兰下载了数字音源,对专辑的质量不大满意,后来甚至连实体专都没有买……现在,她看着专辑封面上黑色的“ordinary”,忽然想起了《YEY》中的一句话:

    “全都不必要了,任何期待的希望也无法拥有。”

    她也一样,没有任何希望。

    俞姬兰附身拿起了一张专辑,走到柜台处:“结账。”

    这时又有两个女生背着书包走了进来,并没有穿校服,看样子是刚从补习班出来,她们在俞姬兰的背后停下,一边走一边小声说话。

    “这次你要去签售吗?”

    “当然去,买的数目已经够了,该问的是回去还刷不刷音源。”

    “刷不动了,男团的歌好像真的只有粉丝在听,要一位还是冲销量。这次的音源成绩已经算好了,比《error》那回都强些。thinker的编曲能力是不错,比以前几次顺耳多了。”

    “别提thinker了,你看到网上说的了吗,《逃生》之前,thinker给组合写歌就三次,次次都是组合的最后一次完整体,led apple,MBALQ,还有beast。”

    “我的天,那还是不要合作了,给哪个组合写歌哪个组合不全。”

    “限定组合或者solo是可以的,像EXID。”

    “哈哈哈,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去年thinker还夸过LR小分队,什么时候能有新的个人活动呢?”

    “今年回归三次,暂时不要想了,thinker也是到哪里都是麻烦,他之前答应的那首歌不是十二点上线吗?买完专辑赶紧回去吧。”

    “这已经十二点了……让我先刷一下,哇——你看你看,MV是李敏镐和丁一宇演的!”

    ……

    俞姬兰付了账,将专辑放进包里,顺手拿出了手机,点开melon,轻易地看到了郑智雍刚刚发布的新歌。

    《故事》——thinker。

    俞姬兰点了下载,插了耳机,拎着包离开。

    她不会一味地把责任推给cube,虽然现在的cube确实很垃圾,她也不会埋怨偶像们的变化,因为人总是会变的,她同样不会为人们的遗忘捶胸顿足,追星于她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如果能做些什么让六个人的beast继续存在,她也愿意尽力而为,可是,如果一切已经无法更改,俞姬兰终究会从此时的难过中走出来。

    ——但不是现在。

    走进店内,俞姬兰戴上耳机,一边听歌一边在群里与人聊天。

    “起诉对象就是这几个了?”

    “她们留恶评的时间最长,证据也最好找。”

    “可是cube和贤胜不出面的话,粉丝团体是没有立场起诉的,法院可能不会受理……”

    俞姬兰手指轻点屏幕,发出了一条消息:

    “我们争取的就是受理,cube不支持,败诉是肯定的,我们起诉anti是为了说明,cube已经不与贤胜、甚至整个beast站在一起,我们不心虚,还有让anti们早点闭嘴。”

    发完消息,她舀了一口碗里的汤饭,机械地干嚼,耳机里传来郑智雍的歌声,泡透了哀伤的“时间面前不堪一击,对你的同情也会忘记”,嘴里越发苦涩,食不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