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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父女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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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宋家老仆立刻清点人数。

    点下来的结果是又少了一个人。

    也是宋家的侍卫。

    他最后被发现溺死在河中。

    尸体随着水流飘向下游,但中途被一块礁石挡住,所以四散找人的人没走多远就发现了。

    一行人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于克敌甚至提出要将郗浮薇送回济宁城内。

    然而郗浮薇拒绝了,说是现在距离宋礼那边更近一点,回济宁城反而更耽搁时间。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行人路上遇见了这样的狙击,谁知道宋礼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万一宋礼也有危险呢?

    还是跟这义父汇合比较好。

    这话让宋家老仆投来感激的一瞥,他心里也正担心着自家老爷,只是受命出来接郗浮薇,这会儿如果郗浮薇执意要回去的话,他不让人陪着不行,让人陪着的话,本来就没多少人手了,再分散一下,即使去见了宋礼,若是那边需要帮忙,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因为担心人手不足,最终决定不带走三人的尸骸,而是临时在河边埋葬了下,打算事后再派人来迁坟。

    再次动身时,气氛沉闷了不少。

    倒是于克敌跟三哥还有郗浮薇三人镇定如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宋家老仆私下跟手底下人感慨,说到底是锦衣卫出来的,天子亲军,自家这些侍卫不好比。

    “小姐可不是咱们家的吗?”手下笑说,“咱们小姐也是心平气和,一点儿都不惊慌,难怪入得了老爷的眼。”

    “叫儿郎们都打点起精神,别在那俩校尉跟前丢了咱们小姐的脸。”老仆点了点头,叮嘱,“抓紧点,明后日就到了。”

    其实正常赶路的话,这天的傍晚就能到了。

    但因为损失了三个人,还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在暗中,更不知道有多少陷阱在前方,一行人不免走的格外谨慎小心,以至于速度大大的降低。

    到了傍晚的时候,宋家老仆指着前方说宋礼目前就驻扎在那边,是已经看得见了:“民夫征发还没到齐,有些路途已经在修着了,可是到底才动工。不然咱们也不至于走的这么艰难。”

    “只要义父平安就好。”郗浮薇平静的说,“今晚早点休息,明儿个一早走快点罢。”

    晚上的防卫,宋家老仆又拉着三哥狠狠研究了一番。

    次日起来总算没有缺人了,他才松口气,谁知道身边就有人一头栽倒,人事不省。

    三哥跟于克敌紧急检查了下,说是中毒,毒是掺在了干粮里的。

    “干粮这两日都搭在马背上 ,始终有专人看守。”闻言大家脸色都变了,“怎么会被贼人做手脚?!”

    负责看守干粮的侍卫顿时慌了:“咱们都是宋家家生子,世代给老爷公子们做事的,难道还会害了大家伙吗?而且属下自己也吃了这干粮的,吃的时候随手拿,不曾故意挑选!”

    老仆脸色铁青,问三哥:“您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估计去济宁城的时候就被盯上了。”三哥不答,只跟那两人要了装干粮的袋子,又向郗浮薇讨了支银簪,当着众人的面挨个试了所有干粮,发现只有少部分有毒,将这些挑出来扔掉,才说,“这是趁你们还没防备的时候掺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离间,让咱们自相残杀。”

    负责看守干粮的侍卫立刻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先不要管这些了。”三哥将剩下来的干粮收起来,说道,“赶紧赶路是正经!等跟宋尚书汇合之后,咱们有的是法子收拾他们!”

    万幸接下来的路上再没出事儿,走了小半日后,就有正经的路可走了,是先到的民夫修筑的,夯实的土路。

    宋家老仆下去找了个管事说了会话,还弄了驾马车过来给郗浮薇坐。

    马车被簇拥着飞驰了一个多时辰,就在一座临时修筑的木楼前停下。

    这木楼两层半高,底下圈了很大的一个院子,没种什么花草,都是夯实的广场,角上还建了望楼。

    那望楼并非为了军事所用,倒仿佛是为了方便观测地形的。

    宋礼这时候不在,留守此地的管事出来迎了郗浮薇,请她入内落座吃茶,张罗着派人去通知:“老爷同白老丈去巡视了,请小姐在此稍作休憩,小的这就派人去请。”

    说是稍作休憩,实际上郗浮薇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后,将整个院子都转了一遍,还跟于克敌、三哥聊了好一会儿了,宋礼才灰头土脸的回来。

    跟他一起的除了侍卫下仆外还有两人,其中一个穿着布衣,须发花白,然则双眸炯炯,有老当益壮之态,正是向宋礼献策的白英白老丈;另外一人三四十岁样子,面白无须,笑容可掬,虽然穿着常服,却让郗浮薇一见之下,就想起了去年到济宁接徐家兄妹回应天府的那位中官。

    “今日辛苦老丈了,宋竹,还不快请老丈去梳洗?”宋礼给白英跟郗浮薇介绍了下,郗浮薇见他跟白英乃是平辈相交,就上来行了家礼,寒暄几句后,宋礼便暗示白英暂且回避。

    这才同郗浮薇介绍那常服男子,说的很含糊,“这是应天府来的大人。”

    那常服男子连忙说不敢当,道:“咱家不过是奉了陛下之命,过来瞧瞧的。”

    郗浮薇心说果然是宫里的公公。

    目前工程才开工,永乐帝就派了内侍过来,也不知道是重视呢还是不放心呢还是有其他的缘故?

    正思索着,就听那常服男子问,“方才听去找宋尚书的人说,小姐过来的一路上不是很太平?”

    “正是。”郗浮薇定了定神,道,“此番动身,路上非但见到了为建文余孽所掳的济宁富户邹家独子邹一昂,更有三名侍卫遭贼人谋害,以至于一路上都是人心惶惶……未知爹爹这边如何?”

    “老夫这儿也有些麻烦,还好赖陛下洪福庇佑,都是有惊无险。”宋礼脸色沉重的点头,说道,“也正是因为出了这些事情,所以才要接你过来。毕竟此地虽然艰苦,却方便为父照顾你。不然留你一个人在济宁城里孤零零的,若是被贼人迁怒,有个闪失,为父回头可如何跟你义母还有义姐交代?”

    郗浮薇自然不会戳穿他这种场面话,还跟着感慨了几句。

    那常服男子则是勃然大怒,说永乐帝亲自下令疏浚运河,迁都北京,此乃造福万民、功在千秋的大好事,如今工程才开,负责的工部尚书父女却受到了这许多暗算,这根本就是对朝廷的挑衅、对陛下的不敬、对社稷的威胁……总之就是要查,必须查,彻查到底!

    宋礼跟郗浮薇父女当然是连声附和。

    常服男子……嗯,他自称姓顾,顾公公看着和蔼,实则雷厉风行,跟父女俩稍微沟通了会儿,就要了于克敌跟三哥做帮手,打算将汶水畔整个疏理一下。

    等他走后,宋礼叫人换了茶点上来,说道:“汶水畔现在人多了去了,哪里可能挨个查过来?做做样子罢了。你这一路到底怎么回事?怎的没了三个人?”

    郗浮薇道:“约莫是建文余孽在搞鬼吧,只是没想到女儿这样的闺中女流也会被他们盯上。”

    宋礼道:“早知道路上这么不太平,就缓个几日叫你过来了。”

    “爹爹这话见外了,能为爹爹分忧女儿求之不得。”郗浮薇一脸淡定的说着肉麻的话,“若是爹爹不叫女儿来,女儿才要伤心。”

    “前两日沈窃蓝过来查案,顺便跟为父说了提亲的事情,你觉得如何?”宋礼闻言,似笑非笑问。

    郗浮薇流利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

    “若是老夫不想答应这门亲事呢?”宋礼淡淡道,“毕竟你也知道,若不是你的缘故,该是稼娘嫁给他的。”

    “爹爹,姻缘这种事情,强扭的瓜不甜。”郗浮薇道,“当初的谁是谁非女儿也不想多说,总归是义姐跟幼青缘分不够,您觉得呢?”

    宋礼嗤笑了一声,说道:“你跟沈窃蓝缘分倒是深厚!稼娘若是早点知道给你们姑侄说话的下场,就不该多那个事!”

    “义姐的大恩大德,女儿铭记在心。”郗浮薇之前还对这话将信将疑,但冷静下来思索了一番就觉得这话只怕是骗人的。

    也许宋稼娘的确在听说了郗家的事情后起了恻隐之心,然而未必真的跟沈窃蓝交代过。

    因为沈窃蓝从来没提过宋稼娘曾经托他照顾郗家姑侄的话。

    郗浮薇不觉得沈窃蓝是那种抢夺人家功劳的人。

    何况之前宋稼娘怀疑沈窃蓝跟郗浮薇有染时,很是作了一番,却始终没能将郗浮薇弄到手里磋磨。

    那时候郗浮薇确认自己跟沈窃蓝之间还是清清白白,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如果宋稼娘曾经托付沈窃蓝帮郗家姑侄一把,为什么不抬出这一点来跟沈窃蓝要人?

    但这会儿宋礼言辞凿凿的,郗浮薇也不好跟他争。

    毕竟宋礼的心情可以理解,宋稼娘再不好也是他当掌上明珠的亲生女儿,不是郗浮薇这种便宜义女能比的。

    是以就说,“等日后回去应天府,必携矫儿一块拜谢义姐!”

    “都是自家人了,没必要这么见外,什么拜谢不拜谢的。”宋礼听了这话,沉默片刻,脸色就缓和了下来,说道,“往后你们姐妹同心,好好的过日子,我跟你义母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