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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出口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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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捕快端起自己的酒碗,闻闻,又将剩下的几滴酒喝到嘴里,吧哒着嘴嘟囔:“是酒啊!可这小子怎么跟喝凉水似的,啥事都没有?”

    “这可是俺埋藏几十年的烈性的苞谷烧啊!半碗能醉倒一头小牛了……”桑老爹叹息道:“真是个天生娃啊!他要这么拿酒当水喝,用不上三年两载,就得把咱俩都吃死!”

    “桑老伯,没事。能吃就能干!能吃好!”刘捕快乐呵呵地笑道:“你好歹有个馒头铺,俺也不算是白丁,一个小娃儿,还吃不死咱们。顶多吃穷点。”

    “俺也就是这么一说。”桑老爹笑逐颜开:“给娃儿起个啥名?让他咋称呼咱俩?”

    “这娃儿是天生鬼养,命大!将来肯定贵不可言,就叫天娃,如何?”刘捕快寻问道。

    “好!天娃好,这名好!”桑老爹点头。

    “叫咱俩什么……俺得给他当师傅,他叫俺师傅,就得管您叫爷了。”刘捕快思忖道。

    “好。就这样。让他管俺叫爹,年岁差太大,也不太合适。”桑老爹呲着大牙点头。

    刘捕快同桑老爹就这样商量定了,草草安歇。

    第二天一早,刘捕快招集乡亲,准备商量着给鬼妇筑坟立碑。

    众人来到天来坟的断壁处一看,刘捕快同桑老爹立马中呆若木鸡。

    天来坟的裸露处,照旧光滑如壁,根本就没有什么坟洞。更别提什么鬼妇了。

    刘捕快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搜索了半天,仍旧找不到他们昨夜在此活动的一丝痕迹。

    如果不是天娃在桑老爹的怀抱里东张西望,刘捕快同桑老爹,只能当做是做了一场梦。

    刘捕快愣了半天,对乡亲们说:“乡党们,既然如此,定是这个大仁大义的鬼妇不愿意俺们等添麻烦。俺就代她谢谢乡亲们了!各位乡党,今后放羊打柴,注意点,别惊动了她。”

    众人惊叹了一番,感叹着散去。

    从此以后,天娃便生活在这龙马小镇上。尽管刘捕快同桑老爹一再向大家宣称,娃儿叫天娃,可大家都不叫他天娃,都称他为神娃。刘捕快同桑老爹无法,也就随大流叫他神娃了。

    龙马镇,因背后的龙马山而得名。

    龙马,乃是龙背马身的神兽,生有双翼,高八尺五寸,身披龙鳞,凌波踏水,如履平地。

    龙马山,便酷似龙马。龙马镇前有一条河,名图河。

    夏日午后,图河边上,有一个小儿,望着河水发呆。河边浅水处,一群小儿在嬉戏玩水。

    “神娃,下来洗澡吧。水里可凉快了。”一个小儿欢笑着叫喊。

    神娃连连摇头。神娃不是不想玩水,是不敢玩。去年这时,神娃跟随小儿们也下过水。结果,一下水,脸上立时显现出图画一样整齐有序的黑点,将小儿们都吓坏了。其中之一,差点儿淹死。从那之后,神娃再也不敢下水。这事儿,健忘的小儿们忘记了,神娃可没忘。

    “哎狗蛋儿,别理那个小哑吧!”另一个小儿嚷嚷。

    “臭二歪,你才是哑吧呢!你不好好看羊,你家的羊都被野狼叼跑了!”神娃叫道。

    “放屁!你才被野狼叼跑了呢……”被叫做二歪的小儿,回击着,继续玩水。

    神娃又恢复原样,呆呆地望着河水。

    这个神娃自然就是入魔的辛然。他总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事,可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许多事情,影影绰绰,不时地从脑子里飞过,可就不抓不住实质。便只能尽力去想,时常发呆。

    转眼间,神娃被刘捕快同桑老爹,从天来坟里抱回已经三年了,长的像七八岁的孩子了。一顿吃十几个或者二十个大馒头。

    正如刘捕快当初所说,能吃就能干。神娃去年就能帮桑老爹干活了,拎一木桶水跟玩儿似的。馒头铺里的用水,都由他包了。给桑老爹帮了大忙。可也把桑老爹每天的利润,吃个精光。令桑老爹叫苦不迭。

    桑老爹没法不叫苦。抱回神娃的没几天,刘捕快突然接到军令,带二十个壮丁,去西北边关服役两年。军令如山,谁敢违抗?刘捕快连夜上路。养活神娃的重担,便全部落在桑老爹一个人的身上。桑老爹是又当爷爷又当奶奶,屎一把尿一把、跟头把式地拉扯着神娃。

    当然了,苦中也有乐。养活神娃,比养活个小狗、小猫做伴,乐趣大多了。因此,桑老爹虽然每每口中叫苦,脸上却是乐呵呵。乡亲们都说,自从养活了神娃后,桑老爹日益年青。

    神娃除去能吃外,还不合群,不爱说话。因此,镇上的小儿们,又给他送号叫小哑巴。

    神娃原本也不是不爱讲话。刚刚学会说话时,特别爱说话。一天到晚叽哩呱啦说个没完。可真正学会说话之后,神娃渐渐不敢讲话了。因为,神娃一开口说话,便常常惹祸。

    那天,神娃突然对坐在高吊着的钱篮子下面歇息的桑老爹说:“爷爷快起开,钱篮子掉下来砸你头了。”

    “鬼话!想骗你爷爷玩是吧?爷爷的钱篮子一辈子都没掉下来……”

    砰地一声,没等桑老爹话说完,钱篮子掉下来,砸在桑老爹的头上。将头砸个大包。

    过了两天,桑老爹站在门口,同一个熟悉的过路人说话,神娃突然冲出门喊叫:“爷爷,你快回屋来,那个人没有头,好吓人!你跟一个没有头的人,说啥话?”

    “碎娃儿,你才没有头哩。俺们是老头儿,都有头,还是老头儿……”跟桑老爹说话的是个老头儿,笑逐颜开地跟神娃斗嘴。

    “老哥,娃儿的话准哩。听娃儿的。赶紧回家吧。要不你进铺子里来避避邪。”桑老爹忽然想起掉钱篮子的事,急忙劝那个老者。

    “听小娃儿信口雌黄……”老者悻悻地转身便走。

    这时,突然跑过来一头疯牛,牛后面拉的是半片铧犁,跑到老者身边,铧犁突然弹起,从老者脖子上飞过,将老者的头犁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