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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怎么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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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有福一直闹了大半夜,等终于哭累了,才紧紧攥着自己娘亲的衣角睡去。

    看着昏黄油灯下那张沉睡的小脸,秦霜降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这孩子从出生开始跟着我,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他刚出生那会儿,我体内的毒还没清干净,不敢给他喝我的奶,就带着他到处找羊奶牛奶喂他,等他开始能吃东西了,为了给他找口吃食,我白天想办法去找钱,也没怎么陪过他。可即使是这样,我能给他吃的,也只有集市里捡来的菜叶子,别人丢掉的馒头。可这孩子从来也没怪过我,最爱说的就是,以后等长大了,要每天赚三百文钱,让我顿顿有肉吃。”

    她声音又低又哑,百里柔看过去,发现女人早已泪流满面,却还在用手轻轻**孩子的小脑袋。

    “那你为什么……不带他一起去?”百里柔不明白:“孩子在娘身边,总是最好的。”

    秦霜降没有回答她,只是起身朝屋外走去,百里柔也跟了上去。

    “除了哥哥,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吗?”抬头望向夜空,今日是大晴天,天上没什么云彩,月很亮,是个美好的夜晚。

    “没了,我和哥哥是由师傅一起带上山的,那时我尚在襁褓之中,师傅说我哥哥抱着我倒在山脚下,正好被他遇上,若是再晚些,恐怕两个孩子就都要被冻死了。”百里柔在她身边站定,牵起对方的手,已是初夏,可这个女人的手还是很凉。伤口好得差不多,稍有些余力的百里柔开始向她体内灌输内里,希望能帮她缓解些痛苦。

    “你哥哥下山之时,你想同他一起去吗?”

    “当然想。”百里柔回答的干脆:“可是那个时候我还尚不满十岁,派里并不允许我下山。”

    “是啊。”女人点点头:“一个孩子,是受不了颠簸之苦的啊。”

    “可是当时的情况……”百里柔还想说些什么,她却发现一口血忽然从百里柔的耳朵里冒了出来,惊骇之下,她赶忙停止替她输送内里,这一停,秦霜降噗得喷出一大口鲜血,接着眼眶,另外一边的耳朵也开始跟着流血。

    “秦姐姐,你怎么了秦姐姐!”扶住摇摇欲坠的女人,百里柔花容失色,是因为自己内里的缘故吗?不对啊,天山派的功法算是天下至柔,没有普通内力的霸气与刚硬,不应该会对她造成伤害才对啊。

    “药在我怀里。”秦霜降颤抖着手想去掏要,却怎么也够不着:“小声点,别吵醒了小福……”

    “我我我……我带你去找许大夫。”很快找到了要,从里面倒出一颗给她服下后,百里柔架着人就想朝外走。

    “没用。”秦霜降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我的病,他看不了。”

    “那怎么办……”没遇到过这样场面的百里柔慌了神,卡壳的脑袋转了一圈,她连拖带拽的将秦霜降送到床上,让她躺好:“你等等,我去找孟大侠,他一定有办法。”

    “别找……”微弱的声音终究没有能拦住女孩,在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间内的一瞬,秦霜降探出的胳膊,也垂了下来。

    “孟大侠,秦姐姐她,不会有事吧……”朦胧间,秦霜降听到一个满是焦虑的好听女声。

    像是黄鹂鸟叫唤的声响,很悦耳,不尖锐,她觉得自己以前似乎听到过很多像这样好听的声音。

    她们用这把好嗓子聚在一起唱歌,一起欢笑。

    可她们又是谁?脑子浑浑噩噩的,除了心底里的那一丝感觉,其他什么都没有,只留下眼前的一片空白。

    “她的经脉碎得彻底,但又因没有好好调养压制下去,而变得失控,成了一把把小剑,在她血脉中乱窜。你天山功法虽然至柔,对于她的那些失控的经脉碎片来说,却是大敌,为了将你的内力驱赶出去,那些经脉碎片在她体内肆意破坏,这才让她七窍流血。”孟澈不懂医术,只能摸到些粗浅的东西,但症状已经明显到连他这种外行都能探出来,可见躺在床上的这人,已经病得格外严重了。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孟澈不明白。

    明明学功夫是件苦差事,她的功夫那么好,受的苦定然是加倍的,但偏偏她的性子又是格外娇柔。记忆中的这个女人,就连被针扎破了手,也会哀嚎半天,必须让人来安慰安慰才可以。

    可针扎之疼,又怎么能和经脉尽断之苦相提并论?她这是旧疾,若按照百里柔所说,至少以断了六七年,这六七年,她又是怎么忍过来的?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冒了出来,孟澈看向女人的目光中带了些深意,他忽然有点想知道,从那一夜后就消失无影无踪的人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先确定秦姐姐能不能受得了再那么做的,是我害得秦姐姐。”百里柔一边替秦霜降擦去脸上的血污,一边哭着,泪水模糊了她的眼,有几粒还掉到了秦霜降的脸上。

    “你小声些,好不容易才把小兔崽子哄睡着。”虚弱的女声响起,女孩擦掉眼泪,看见秦霜降半张着眼睛看着她,对她投来一抹安慰的笑:“别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我没事儿。”

    “没事儿,我点了他睡穴,明早上时候到了他才会醒。”百里柔真是要给这时候还在担心儿子醒没醒的女人给气笑了:“你感觉可好些,还要吃药吗?”

    “不用,每次发作时吃一粒即可。”安慰完百里柔,她又把目光转向坐在床边的孟澈身上,人家好歹替自己治了病,秦霜降一时也不好意思态度太恶劣:“有劳大侠为我跑这一趟。”

    “你当年中得是什么毒?”也不跟她客套,孟澈上来就直奔主题。

    “不知道。”秦霜降回答的干脆:“全忘了。”

    “那你的病又是谁治的,他也没告诉你吗?”孟澈不甘心,接着问。

    “也没有。”女人继续摇头:“并且她是谁,我不能说。”

    “既然如此,我们过两天再动身去京城。”孟澈想了想,不再追问,而是说起了行程的事情:“我可以……”

    “不用!”径直打算对方,秦霜降眼中闪过一丝焦色:“我的身体是好不了的,明天就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