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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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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桩心愿已了,老太太吊着的一口气也松了。

    她最后看向一旁的老伴儿,冲他伸出手,乔老汉立刻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攥着。

    两人彼此望着,眼中是相伴了几十年的深情,老太太嘴角咧开,冲他无声的笑了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大娘!!”张宸毅见她闭眼,顿时痛哭出声。

    乔老汉紧紧握住她的手,流着泪,却是笑着说道:“等我和小毅交代完后事,我马上就来陪你……”

    “老伯?”张宸毅闻言,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看向他,心痛不已,有些难以接受他就这么离开。

    “小毅,这是棺材铺的地址和名字,你拿好,棺材我都订好了。还有,这些钱给你,你用来为我们俩办后事。我们老两口在梁子村虽还有一些亲戚,可是,也有快十年没来往了,你也不用麻烦去通知他们。丧事办简单点就行,哎,算了,不办也行。反正只要你将我们老两口埋在一起就行!记得要埋在我儿子坟旁边。我儿的坟,你从后院出去,往东走上个一里地就能看见了……”

    乔老汉絮絮叨叨的给张宸毅说了许多,哪怕悲痛,他该交代的事情一样都没有落下,可见这些东西在他脑海中不知道想过了多少遍了。

    可是,这些事情,听在张宸毅的耳朵里,却是觉得异常的刺耳和难受。

    亲眼目睹老太太的去世,他内心的巨大痛苦告诉他自己是多么的在乎这两位老人。

    他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老伯在自己面前死去,尤其还是选择自杀的方式死去!

    “老伯,我知道你和大娘情深,你们说好要一起走的!可是,你活着,才能为大娘将未尽的心愿完成啊!”张宸毅抓住他的胳膊,红着眼睛,激动的劝说道:

    “你和大娘都想知道这张图背后是什么,活着你才能真切的听到啊!你如果怕在这生活的孤单,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我为你养老,还有香琴,她也一定愿意为你养老的。我和香琴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你不想看看吗?你不想听他们叫你一声爷爷吗?!老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也是你的亲人,你不要死了,好好的活下去,好不好?!”

    “好孩子,小毅你真是个好孩子,谢谢你不计较我之前做的错事,谢谢你也将我看成亲人,还对我说了这样一番话!谢谢,谢谢你……”乔老汉感动的直流泪,看着张宸毅,一时间哽咽不已。

    “老伯,你这是同意了吗?”张宸毅瞪大眼睛,神色激动的问道。

    乔老汉低头沉默了半天,他从张宸毅的手中挣脱出来,然后抬起头,抹掉眼泪,没说同意,只是冲他说道:

    “宸毅,你去外面,去帮我将你大娘最喜欢的那个帽子给拿进来,我想现在先给她戴上……”

    “哦,好。我马上就去拿。”张宸毅见他没有再说死的事情,也没有反驳自己,心中一阵欢喜,觉得他定然是想通了。

    可是,等到他将帽子从外面拿过来,张宸毅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傻,才知道老伯他有多么的倔!

    乔老伯自杀了!

    服毒自杀。

    他还是走了,还是选择和老伴儿一同离去!

    张宸毅看着并排的躺在炕上的俩个老人,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弯腰痛哭起来,而他的手中还攥着那顶帽子。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张宸毅就这么一直跪着,跪的天色都暗了下来,屋内一片漆黑,可是,他仍旧没有动。

    腿麻的不想动,也没有力气动,心里也不想动。

    “宸毅?!宸毅?!”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外面响起了陈元的声音,还有好多的脚步声。

    “陈大哥,我在里面。”张宸毅开口回应,可这一开口,却是将自己给吓了一跳,他的嗓子嘶哑的一点都不像他。

    陈元等人进来,见他跪在地上,下意识的又往炕上看去,看到并排躺着的两个老人时,顿时被吓的魂都掉了一半。

    “哎呦!你怎么不开灯啊!你,你是想吓死人啊!”其他人立刻将灯给打开,有些抱怨的开口道。

    “他,他们都一块走了?”陈元却是声音有些颤抖的看着炕上,神色也极其复杂的问道。

    “嗯。”张宸毅点头,哑着嗓子说道:“陈大哥,还要麻烦你扶我一下。”

    陈元赶紧伸手,将他给拽了起来,眼睛泛红的问道:“二老可说了这丧事怎么办了吗?”

    “嗯。”张宸毅点了点头,有些机械的将刚才乔老汉叮嘱他的一番话告诉给了陈元。

    “行,我们知道了。放心吧,这丧事都交给我们了,你就为两位老人守灵,摔盆就行。”陈元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

    “谢谢。”张宸毅冲他鞠躬说道。

    -

    张宸毅想着死前没有报答两位老人,他们死后,便不想委屈了他们,所以,一应丧事礼节都没有免去。

    可是,两位老人已经没有至亲的儿女,按照老伯的嘱咐,张宸毅也没有去梁子村通知其他人,所以,就连前来吊丧的人都没有,只有张宸毅和陈元等人!

    后来,还是陈元觉得太过冷清,更何况东北都有哭丧的习俗,花钱找来一些人哭了一天。

    到了第三天,张宸毅等人,抬着棺材,一路吹吹打打,将他们合葬在一起了,如乔老汉要求的那样,葬在他们儿子坟旁边。

    他们一家,也算是团聚了。

    两位老人入土为安之后,张宸毅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几天折腾下来,他的身子也垮掉了,从坟地回来,就开始发起了高烧。

    陈元吓了一跳,开着车,也顾不得快天黑了,赶紧将他往县医院里面送。

    万幸的是,因为送的及时,张宸毅这次高烧没有再进行恶化,很快就控制住了,病情得到了缓解。

    “你正好在医院养几天吧。这样我也放心一些。”陈元坐在他病床前,冲他说道: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给香琴小姐打过电话了,将这几天的事说了。香琴小姐嘱咐我好好照顾你,也让你不必急着往回赶,先养好身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