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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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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飞马牧场变得安静下来,山谷中只剩下偶尔传出的鸟鸣声。

    月光皎洁,繁星闪闪,夜空晴朗。

    齐放走出小院,放后花园的凉亭看去,不出意外的在亭中看到了商秀珣。

    商秀珣卸下了白天的戎装,穿着一身淡雅的素色长裙,裙摆随着夜风中轻轻摆动,月辉铺洒在她的娇躯上,让她整个人都浮起了一层银光,朦朦胧胧,仿佛与月色融为一体,宁静而幽远,如同一副水墨画卷,人不忍心破坏这层美感。

    齐放轻轻地走到她的身旁,柔声道:“秀珣是在等我吗?”

    商秀珣优雅地转过身,精致的面容带着一抹倦色,似乎因近日频繁遇到的事情而劳心过度,轻声道:“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齐放笑道:“咱们之间,还用说这些吗?我早就说过,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商秀珣轻轻点下头,然后道:“白天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我细细想了一下,还是有些隐患。李天凡身为李密的独子,心高气傲,受到这种折辱,虽然暂时不敢发作,但肯定会怀恨在心,等到哪日瓦岗寨壮大起来,定然会再去找你的麻烦。”

    齐放叹道:“多谢秀珣关心,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我处理的确实有些草率。他们要是来寻仇,我倒是不怕,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也未必能拿我如何。但若因此牵连到牧场,那就是我的过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飞马牧场的摊子这么大,他若是想要对付你们,并非只有正面出兵这一种途径。世上的阴谋诡计多的是,秀珣你也要当心了。”

    商秀珣轻笑一声,脸上露出傲然之色,道:“你不用愧疚,他们若是想对付牧场,不论有没有你,都会出手。我飞马牧场能屹立百年,也不是吃素的,想要对付我们,必须拿点真本事出来才行。”

    齐放炙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道:“我就喜欢秀珣这种英姿飒然、自信满满的模样。”

    商秀珣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有些介备地看着他,道:“你又想干什么,咱们只聊天好吗?”

    齐放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道:“秀珣是在提醒我,可以做些什么吗?”

    商秀珣沉下脸,道:“你若再胡言乱语,我就回去了。”

    齐放举手投降道:“好,我保证不再胡言乱语,也不动手动脚,咱们坐下来说,可以吗?”

    商秀珣带着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他一阵,轻哼道:“就暂且信你一次。”然后在长凳形的亭栏上坐下。

    齐放毫不客气地挨着她香喷喷的身体坐下,道:“我坐近一点可以吗。”不待她说话,又道:“秀珣,我想听你说一下你以前的事情,一年女孩子主持诺大的牧场,一定十分辛苦吧。”

    商秀珣白了他一眼,用娓娓动听的声音说起自已小时候的事情。

    ……

    齐放回到房间,关上房间,突然开口道:“沈军师是在等我吗?”

    漆黑的屋子里传来沈落雁娇美的声音:“齐公子是怎么发现落雁的?”

    齐放深吸口气,道:“沈军师身上带着一股天然的香气,这种香气独一无二,并非花草香料的味道,只要闻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沈落雁娇媚地道:“与商场主相比,谁更好闻一些?”

    齐放笑道:“哈哈,这种事情如何能相比,只能说春兰秋菊,各有千秋。”

    沈落雁像是对这个问题十分感兴趣一般,继续问道:“那齐少更喜欢谁的味道?”

    齐放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暗室,讨论这种问题怕是不好吧。”

    沈落雁不以为意地道:“落雁都不介意,你怕什么。”

    齐放摸摸鼻子,道:“齐某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总要避避嫌吧。”

    沈落雁娇笑一声,自信十足地道:“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从你们的言谈举止上就能看出来,你们绝对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齐放不置可否地道:“沈军师过来,不会就是想说这件事吧?”

    沈落雁站起身来,款款地走到窗边,月光穿过天窗照在她的妩媚妖娆的娇躯上,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玲珑有致的倩影。

    “齐公子文韬武略,智勇不凡,是世间罕见的人才。但良将还需有明主,密公求贤落渴……”

    “停。”

    不等沈落雁把话说完,齐放便马上叫停,道:“如果沈军师是想替李密招揽人才,那就不用说了,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齐某闲云野鹤惯了,受不了这种约束。而且我也志不在此,你就不用费心了。”

    沈落雁丝毫没有气馁,继续道:“那齐公子为何留在飞马牧场?”

    齐放耸耸肩,道:“此事显而易见。”

    沈落雁锲而不舍地道:“齐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但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把自己陷入天下纷争的旋涡中,殊为不智。公子若肯投靠密公,将来封王拜侯,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必做茧自缚。”

    齐放道:“也包括沈军师吗?”

    沈落雁语气一顿,娇笑道:“也不是不行。”

    齐放撇撇嘴,道:“说的这么勉强,根本就是画饼充饥,没有一点诚意。”

    沈落雁玩味地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当然是看得着的诚意。”

    齐放猿臂一伸将沈落雁拉进怀里,身体一转便将她压在床上,不由分说地吻住她的朱唇,同时手指灵巧地一挑,便将她的束腰解开。

    沈落雁热情地回应着他,柔若无骨的玉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火热的娇躯像水蛇一样左右扭动。

    就在齐放解开她的裙裳,正要更进一步时,漆黑的暗室中蓦地闪过一道寒光。

    “啪!”

    齐放双指一伸,便将夺命簪夹在指间,揶揄道:“这就是沈军师的诚意吗?”

    沈落雁娇躯一扭,像是游鱼一样从他的身下滑出来,轻飘飘地站在地上,随手掩住衣裳,巧笑道:“公子何必这么着急,想要落雁,也要密公先答应了才行。”

    齐放耸耸肩道:“如果连得到一个女人,都要先经过别人首肯才行,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种日子想一想就觉得难受,谁爱过谁过吧,反正齐某是敬谢不敏。”

    沈落雁眉头一挑,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公子为何故意偏解落雁的意思,哎,反正该说的落雁都已经说过,你好好考虑一下吧。玉簪就送给你了,公子若是想好了,就来找落雁吧。”

    说罢便拉开房门,身形一闪地掠了出去,飞快地没入夜色中。

    “真是个妖精。”

    齐放舔了舔嘴唇,被她挑逗的心头火起,想了一下,穿好衣服离开了厢房,往飞鸟园而去。

    ……

    飞鸟园。

    商秀珣的香闺处。

    “当当。”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

    “谁?”

    商秀珣刚刚躺下,忽然听到敲门声,“噌”一下地坐了起来,凝声问道,只凭来者能够无声无息地来到她的闺房前,就不能轻易视之。

    “秀珣,是我,我来给你送些点心。”齐放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商秀珣长长地吐了口气,道:“不用了,我已经睡下,你回去吧。”

    “你开一下门,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齐放道。

    商秀珣似乎猜到了齐放的打算,嘴角微微勾起,却毫不犹豫地道:“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刻不容缓。”

    齐放压低了声音,故意营造出一种急迫的气氛。

    但是商秀珣完全不为所动,不紧不慢地道:“那就在门外说吧。”

    齐放煞有介事地道:“此事十分机密,隔墙有耳,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哼。”

    商秀珣早就把他的把戏猜得一清二楚,轻哼一声,道:“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已经睡了。”

    齐放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难道女人的直觉都这么敏锐吗,心思却飞快地转动起来,道:“好吧,之前我在马场说的话,你还记得吗,牧场里有一个瓦岗寨的奸细,我大概猜出了他是谁……”

    “是谁?”商秀珣马上问道。齐放杀死房见鼎的事情只有牧场的少数几个人知道,但是沈落雁一行刚到牧场就知道了这件事,必是有人提前通知了他们。

    “三执事陶叔盛。”齐放沉声道。

    “是他?”

    商秀珣似乎来了精神,沉吟着部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当然是用我这双洞彻人心的眼睛看出来的。秀珣你应该知道,武功练到高深之处,总会有一些超乎寻常的能力,我特意观察了他一下,发现他心思不正,八成便是牧场的内贼。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利用这件事。”齐放道。

    商秀珣轻“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明天再商量吧。”

    “明天……”

    齐放一怔,旋即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里饱含落寞之意,深情款款地道:“没有明天了。其实……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我已经得罪了李密,为了不牵连牧场,还是尽早离开吧。这次过来就是想见你最后一面,既然秀珣不想见我,那就算了。齐某告辞……今生若是有缘,希望能够再见。”

    “你要去哪里?”商秀珣急忙问道。

    门外却没有人回答,一片静悄悄,连风声都停止了。

    “你还在吗?”商秀珣又问了一句。

    依然没有回音。

    商秀珣心里有八成把握齐放是在设圈套骗自己开门,但还有两分把握不确定。偏偏是这两分不确定,让心里觉得非常不安。

    商秀珣犹豫一下,起身来到房门处,顺着门窗的缝隙向外张望,却见走廊上却是空荡荡的一片,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真的走了?”

    商秀珣迅速打开房门,来到走廊边上左右张望,却没有看到那个有些无赖的人影,不由失神自语,心里好像少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十分难受。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屋檐上落下来,在她身后笑嬉嬉地道:“你是在找我吗?”

    商秀珣旋风般地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影,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但马上又收起了笑容,恨恨道:“你是个大骗子。”

    齐放道:“我哪里骗你了?”

    商秀珣琼鼻轻簇地‘哼’了一声,道:“你不是说来送点心的吗,点心呢?”

    齐放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笑道:“我不就是点心吗?”

    然后在商秀珣的惊呼声中将她抱起,飞一般地蹿进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