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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那些清穿的日子(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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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来回奔波花费了不少时间,庆幸的是踩在城门关闭前进了京。

    昏暗的的街头,都是趁着还有光匆匆往家赶的百姓,这时候街上已经很少有人,安父驾驶着马车快速的往猪市口赶。

    到了胡同口,敏行已经带着敏仪等正孙掌柜的茶肆前,见到安父驾着马车过来,他眼睛一亮。

    “阿玛,妹妹!”

    安父扯着缰绳“吁”了一声,马儿慢慢停下了脚步,在茶肆前停下来。

    敏宁掀开门帘出来,就被一旁等待的敏行抱了下来。她被他这突然而来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等脚落地还有些懵。

    很快,敏宁回过神来,她的眼神亮晶晶的,水润的眼眸透着羞怯和新奇。

    前世她是独生子女,从来没有兄弟姐妹和她这样亲密接触,这种感觉很新鲜,心想有个这样的哥哥也不错!

    “敏宁肚子饿不饿?家里的饭食已经准备好了,要是饿的话,哥哥带你先回去。”

    敏宁看着安父钻进车厢内,她抿嘴微微摇头,细声细气的说。“谢谢哥哥,我暂时还不饿。”

    安父抱着个大包裹出来,朝着敏行喊,“你小子在磨蹭什么,还不赶快把包裹接过去。”

    敏行连忙上前接过包裹,不过他没有预估好重量,差点没抱住包裹。

    “小心点儿!”

    敏行苦着脸重新调整,他问安父,“阿玛,这里面都装了什么呀?”

    安父呵斥道:“你话咋那么多?麻利点儿,赶紧整家去!”

    “得得得,我不问了还不行?”敏行艰难的抱着包裹往胡同里钻。

    安父一脸和蔼的对女儿和小儿子说,“你俩也跟你们大哥回去,阿玛先将马车还给人家。”

    敏宁乖巧的点头,主动拉过敏仪的手,跟在敏行身后往胡同里走。

    身后,安父拉着马车哒哒哒走了。

    进了院子,敏行将一包裹的肥皂放到院子中一块垫起来的石板上。

    他直起腰喘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回头对姐弟俩开口,“敏宁,你和敏仪先在院子里等等,我去点灯。”

    敏宁嗯了一声,她摸了摸腰间缠着的两贯多铜钱,放开敏仪的手,将铜钱解了下来。

    敏行进屋将油灯点亮,见敏宁拎着长长铜钱进来,眼睛突了一下。

    不过他没有问,只以为是安父叫她拿进来的,所以绝想不到这些是敏宁自己赚的。

    “敏宁,我给你打扫了一间屋子出来,床先用我那张,等你的床做好,我俩再换过来。”至于床做好前,他一个大男人在木板上凑合凑合,反正现在天还没冷不至于被冻着。

    敏宁道了一声谢。

    敏行张了张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不用跟我说谢谢,我们是亲人不是吗?”

    敏宁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亲人之间说谢谢太生疏了,若不是他提到这一点,她还没有察觉。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敏宁沉默了一下,保证道。

    敏行这次没有继续捉她的语病,他脸色不好看,但也不是不理解,毕竟分开那么久,这才刚接触生疏是难免的。

    “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去将饭食端过来。”其实晚上这一餐很少有人吃,毕竟大家手头都不宽裕,晚上又不用做活,这一顿自然是能省则省。

    不过,安父和敏宁来回跑了那么长时间,敏宁怕他们饿着,才准备了晚饭。

    晚上这一顿,主食是中午吃过的窝窝头,一碗新炒的豆芽,还有一盘片好烦烤鸭。

    这盘烤鸭牢牢的将敏仪的目光吸引住,烤鸭刚放下,他吵着要吃。

    敏行黑着脸拒绝,“不行,你刚才不是啃了两个窝窝头了吗?”

    敏仪看对着烤鸭垂涎,又对敏行指控道:“大哥,你之前竟然把烤鸭藏起来了!”小孩子碎碎念,显得颇为哀怨。

    敏行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开始哄他,“好了,阿玛还没有回来,再等等,等他回来就开饭。”

    院子里传来推门时,接着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

    安父走进屋子皱眉,“怎么还不开饭?别饿着你妹妹。”

    敏行忙道:“这就开。”

    说完他往厨房跑,安父则去将肥皂搬进屋,又走到大圆缸旁蹲下洗手。

    敏仪跑过去殷勤的递干布。

    敏宁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她发现自己什么都插不上手。

    敏行将粥端进来,她像是松了口气忙上前接过来。

    等一家人坐好,安父顺手将烤鸭推到敏宁面前说,“尝尝,御茂春的烤鸭可是连宫里都喜欢,今天我们一家人团聚,是件大喜的日子,也该吃些好的庆祝一下。”

    顿了下他又语重心长道:“你们是手足,这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与你们更亲近?以后你们要相互扶持,兄妹同舟共济。”

    敏行恭敬的点头应了,敏仪还听不懂只咬住筷子看着烤鸭流口水,而敏宁则默不作声,不过很快她也跟着点了头。

    安父很高兴,直接端起碗里的粥喝了一口,然后动筷子给敏宁夹了个大腿。

    敏仪早等不及了,见安父动了筷子,他的筷子快速准确的朝另一个鸭腿伸过去。

    一家人吃完饭,漱洗后,敏仪被送到安父房里,至于他的房间被敏宁占用。

    外面传来更夫敲更声,敏宁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床顶,嘴角缓缓绽放出笑容来,随即她带着笑容闭上了眼。

    因为被昨天的事情耽搁,祭拜妻子一事被放在了今天早上。

    安父点过卯之后就回来了,他现在的职位很清闲,在圜丘坛里当值。一年中也只有皇帝去天地坛祭拜时才真正上职,其他时间不过是混混日子。

    吃了早饭,一家人准备了香烛和供品,院子里停着两匹马是安父借回来的。

    两匹马,安父带着敏宁,敏行带着敏仪,四人骑马前往西郊翠微山的灵光寺。

    敏宁额娘张氏的往生牌就挂在灵光寺中,听安父说她额娘曾在这座寺庙里给她挂了个长生牌点了长明灯,去世前还说想离她近一些,安父便在她死后将她的牌位也迁到寺庙里挂着。

    这也是敏宁在家里只看见香炉没看见牌位的原因。

    两个牌位每年要给寺庙十两银子的香油钱,这可是家里一年三分之一的收入,难怪哥哥敏行急吼吼的要考缺,他也是想缓解家里困难。

    不过,如今她回来了,家里的经济状况该由她来接手。

    灵光寺在京城非常有名,特别是这里风景也很美,不是有游人来游玩。

    今日不是初一十五,所以真正的香客不多,一家人很快进入地藏殿,安父带着他们很快找到张氏的灵牌,放置好供品后,点燃了香,给每人分了一炷。

    他擎着香先开口,“孩子她额娘,敏宁回来,我知道你一直记挂着事,特意带她来让你看看。”闭眼拜了拜,继续说,“她吃了不少苦,你要是有灵就保佑保佑这个孩子,让她否极泰来,下半生能福寿安康顺风顺水。”

    安父将香放入香炉中,把敏宁拉到他让开的位置。“来跟你额娘说说话。”

    敏宁学着阿玛刚才的样子擎着香放在额头上方,她在心里念叨,“额娘,不管我以前的身份是谁,现在我只是安佳氏敏宁——你的女儿,你放心我都会照顾好父亲、哥哥和弟弟,让他们不受到伤害。”

    敏宁拜过之后,敏行和敏仪依次跪拜。

    敏宁这才从敏仪的念叨中得知他现在已经八岁了,这小子很臭屁的说,自己很快就能长大了。敏宁很是吃惊,后来问过敏行才得知,他这八岁是虚岁,这小子生的月份小足足虚了两岁!

    祭拜过张氏后,安父又带着去看了敏宁的长生牌,敏宁原想撤掉,毕竟她一个活生生的人,面对刻有自己的生辰八字的长生牌总觉得瘆得慌。不过安父不同意,他觉得她能回来,是自己一直供她长生牌的缘故。

    “你从小命运多舛,长大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长生牌继续挂着,给你积攒功德,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能平安顺遂。”

    这是一个父亲美好的祝愿,敏宁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拒绝。

    回去时路过大雄宝殿时,进去添了香油钱。

    这次安父很高兴,豪气的扔了五两进去,让一旁的敏行不由嘴角抽了抽。

    回家之后,刚进门就有人过来,敏宁一看是昨天帮她引路的那个人。

    “王绍,你怎么来了?”敏行走出来看见来人很惊讶。

    敏仪听见熟悉的名字,惊喜的从屋里跑出来对着人喊,“王大哥!”

    敏行吃醋了,狠狠的揉了揉幼弟的脑袋埋怨了一句,“你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怎么见到你王大哥比我这个亲哥哥还亲热?”

    敏仪逃脱他的魔掌,两只手将眼皮角往上扯,对他做了个鬼脸“略略略”吐舌后又跑回屋去了。

    王绍看着兄弟俩闹腾,笑了下,又蹙眉问敏行,“考缺的结果下来了没?”

    敏行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你知道的,希望不大,怎么,你过来就说这事?”

    王绍扫了一眼敏行身后的敏宁,说,“昨天是我为这位姑娘带路,她说来找你,我没多想就带过她来了,今天就过来看看。”毕竟昨天他走得急没想太多,其实在半路上他就醒悟过来,后悔也晚了,他怎么能将一个陌生人和敏仪放在一起,就算这个陌生人年龄不大,但对于敏仪来说还是有危险性。今日从大营回来,他回家将铠甲换下就迫不及待的赶来了。

    要是敏仪因为他的粗心真出了意外,他的良心一辈子也难安。

    敏行一听,将敏宁搂了过来,给王绍介绍,“这是我妹妹——敏宁,亲的!”

    这句话很快在不大的胡同里传开,二十多家住户全都知道安家几年前丢失的女儿找回来了,一个个上门恭喜。

    不过敏宁觉得这些人是在看稀奇,特别是看她的眼光如同看国宝一样,就好像在说,“看,这就是安家那个自己找回来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