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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三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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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嘴里的话未经思索便出口了。

    “那你家在哪儿?远吗?”

    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个人几乎天天见面,从之前的朝窗口扔石子送零食,到后面在竹林的小溪里捞鱼虾、找竹蜂、掏竹鼠,晒各种鱼干虾干虫干......

    那里几乎成为丑丫家另外一个厨房,东西虽然简陋,可一应俱全。

    灶台在钱大猛的帮助下,有了两个灶眼儿,一个烧水,一个煮东西。

    锅也是吴侃弄来的,丑丫问不出来历,只是他好几天屁股都不敢挨板凳。

    钱大猛已经成了十足的女儿奴,女儿指哪儿打哪儿。

    英子不再天天抹眼泪,晚上的夜宵越来越丰富,母乳有了些,小妹也算捡回一条命。

    吴侃一天大部分时间都耗在竹林里。

    丑丫没时间做的事情,他全代劳,强大的后援让丑丫终于实现每天洗个热水澡,泡个热水脚的愿望。

    可他却要走了。

    也是,这里毕竟不是他家,自己的日子,总是要靠自己过。

    之前,的确太过依赖他。

    摔打的动作继续响起,冬天喝口热粥就靠这些从别人地里拾来的稻穗,冬天越来越近,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

    吴侃见她愣了一会儿人,又忙活起来,忍不住挠脑袋,冲天辫儿已经耷拉下来了,后脑勺有了一层黑黑的头发茬子。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要坐船,不是很久,我吃完两个柿饼,一盒糕点的时间就到了。”

    丑丫发现自己今天发呆的次数特别多。

    两个柿饼加一盒糕点的距离,亏他想的出。

    吴侃也发现丑丫的不开心,屁颠颠儿帮她将地上散落的谷粒扫成堆,嘴里念叨,“你别太想我,过不了几天我又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带更多好吃的,我家大哥打渔可厉害了,娘亲经常做好多好吃的,还有奶奶的糕点,也是......”

    吧啦吧啦,依旧像往常一样,一个说一个听,只是丑丫今天明显不在状态。

    也许要归家的原因,吴侃比平时里的话还要多,“我跟你讲,三官会可热闹了......”

    “三官会?”

    丑丫听到关键词。

    “嗯,据说今年三官会要轮到你们村,都时候肯定热闹的不行。我和家人也会过来的,到时候咱们又可以见面了。”

    “难怪?”

    “难怪啥?”

    丑丫没理他,自个儿想自个儿的,吴侃也不在意,自说自话,手里也没停歇,这是跟丑丫成为朋友后养成的习惯。

    平时在家扫帚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小少爷,如今农家的一些家务活儿,竟也干的有模有样。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农家忙得脚不沾地,吴侃便成了自由自在的野小子,只需要吃饭回家点个卯。

    即便这点功夫,家人也发现了吴侃的变化。

    不光懂事了,偶尔还能吟出两句诗来,说是跟每天一起玩耍的朋友学的。

    身为家长,见孩子有长进,便也乐得放他自由。

    至于他时不时扒拉点儿东西出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些很家常的东西。

    太过贵重,丑丫也不会要。

    钱家主屋那边的阁楼都快被布匹绢丝堆满,钱氏、崔氏和如萍依旧每天坐在织布机前,梭不离手。

    如果没猜错,一切应该都是为吴侃口中的“三官会”做准备吧?

    男人忙外面,女人忙织布,倒也给了丑丫缓冲的时间,床底下的竹篓已经囤了好几些个,每晚父女俩都会数一遍,再带着笑意入睡。

    看着大半篓子的谷粒,小半篓子的麦粒,钱大猛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咱们的?”

    丑丫颠簸颠簸,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真好听。

    “是,咱们的。冬天,给我的小妹熬浓浓的米粥喝。”

    庄稼汉子的鼻根像是被狠狠撞击后,酸胀难耐的想落泪,嘴里喃喃自语,“你的小妹有救了,有救了,我的女儿。”

    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近乎痴迷的看着掌心中金黄的粮食,他第一次意识到,“这是我们自己的。”

    曾经,他没有“我”的概念。

    钱进发以粗鲁野蛮的方式告诉他,“你的就是我的,你这辈子都要为钱家做牛做马,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一生都要为钱家服务。”

    这个老实到尚未开化的汉子,第一次意识到,“我”的存在。

    “我”看到自己的粮食,会开心,很开心,开心到想大哭一场。

    紧紧捏住谷子,尖锐的谷壳刺痛掌心,也不舍放下。

    丑丫忙碌着收拾好这些冬日的储备,好一会儿都没听见身后有响动,转身发现老实爹站在那儿哆嗦,吓坏了。

    “爹,你怎么了?”

    钱大猛感受到一只小小的手抓住自己,很暖也很粗糙,他仿佛才从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中被惊醒。

    “爹,开心!”深深吸口气,反手握住女儿的手。

    手上的伤口被抓的生疼,可丑丫看着老实爹的模样,心更疼。

    “爹,会越来越好的。我有爹,爹有我。”

    钱大猛用掌根在眼角抹了一把,重重地点头,哽咽着,“嗯,爹还有你娘,你小妹,会越来越好的。”

    丑丫没多解释,这一个月的伙食比以前不知好多少倍,可母亲英子却从未多问过一句话,钱大猛送过去什么就吃什么。

    女儿每天忙完家里的事儿,就不见人影,也从未多问一句。

    天气越来越冷,都懒得问一句,需不需要增添衣裳?还是老崔氏见她冻得可怜,将自己一件旧眠衣给她晚上盖着,不至于冻得睡不着觉。

    可手脚依旧冻得红肿,碰热水的时候像是千万只蚂蚁在里面撕咬。

    眼看霜冻过后,就是小雪,冬天的棉衣棉被却还没有着落,“三官会”让丑丫犯愁的小脑瓜子总算闪了一下。

    “三官会”是“三官庙会”的简称。

    传说这位菩萨能“三管”:一管天上风调雨顺;二管地上黎明百姓安康稻麦茶麻丰收;三管水利,使田庄免受洪涝灾害。

    吴侃走后,丑丫每晚泡脚的热水也没了保障,越来越冷的寒冬,成为迫切需要改变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