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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喜欢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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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桑桑循声看去, 那白玉小瓶很面熟, 是她原来给赵暄的金疮药, 她手摸着肩膀上,看着赵暄虽然瑟冷的目光,心中泛起点点喜悦。

    看来这一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赵暄……居然知道关心她了。

    余光发现桑桑脸上那欢喜笑容,赵暄心里又抓心抓肺的痒起来,啪的一声, 重重的朝着火堆里扔了一粗壮枝干。

    桑桑慢慢的朝着后面挪了一些位置,她是知道的, 女孩儿的身体不能随便给男人看的,虽然她要讨好赵暄,可也没有打算嫁给他。

    摸索着褪掉肩头的衣裳,桑桑知道自己肩头是被石头划破了,估摸着地方, 胡乱的涂了些伤药。

    不其然瞥见那角落里抖抖索索的一团,赵暄又敛下心神, 眼神明明灭灭的望着那一堆火。

    抹了药, 桑桑穿好衣服,坐会火堆前。

    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桑桑看着看着, 困意慢慢袭来。

    也就在此时, 桑桑忽然听到几声嗷呜, 她浑身一激灵, 困意全消,扯着赵暄的衣角,声音有些抖,"暄,暄表哥,有,有狼。”

    赵暄看着那瑟缩成一团的桑桑,心里那痒忽然有了去处,“看洞口。”

    看洞口……

    桑桑听话的去看洞口,然后全身止不住发颤,钩月婆娑,洞门口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幽幽的望着桑桑。

    桑桑一惊,扯着赵暄的衣角更用力了,她害怕的想要尖叫,粗粝的手心却蓦地遮住的她的嘴。

    桑桑听到耳畔那带着兴奋的嗓音,好似有什么值得欢喜的事情,“等。”

    等……

    心悬在嗓子眼上,桑桑乖乖的等着,片刻时间,那狼又离开了。桑桑松了口气,庆幸赵暄早早的用大石堵了洞门。

    赵暄松开手,桑桑拍了拍胸口,劫后余生的去看他,却见赵暄那眼角极红,指骨摩挲着枯枝,极为期待。

    桑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洞门口传来一阵惊恐叫声。

    那叫声极为凄惨,似乎人还在跑,在拼命挣扎。桑桑浑身冰凉,赵暄……绑了一个人在外面。

    牙齿不自主的颤抖,桑桑死死的咬着唇,外面那凄历哀嚎却如眼前的火,烧着了桑桑整个人。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惨叫声渐渐弱了,夜色极静,桑桑似乎能听到那尖尖牙齿咬撕血肉的声音,滋滋,滋滋。

    桑桑被浇了冰,不得动弹,她望着眼前那兴奋少年,都不知道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

    “暄,暄表哥,你知,知道,有狼。”

    赵暄听了声音,侧着头的,对桑桑勾了勾唇,下一秒,他冰凉的手指抬起桑桑的下巴,白森森的牙齿张张合合。

    桑桑听见他那压低的愉悦声音,“苏桑寄,你听,那人活生生的被狼吃了,不过谁让他得罪我了”

    得罪我了……

    桑桑又是一颤,差点跌倒在那干草上,又听到赵暄那阴冷蚀骨的声音,声音沉又慢,字字俱都钻进了桑桑的心底。“五岁,苏叶推我入池,让我病入膏肓,六岁,苏陈氏饿我七天七夜,七岁,苏木罚我二十棍,等等,我都一笔一桩的记在了心里,苏二小姐,千万不要让我有翻身做主的那一天。"

    他靠着桑桑的耳骨,那鼻息间吐纳的热气朝着桑桑的耳根深处,动作亲昵的宛如恋人。

    桑桑面无人色,战战栗栗,全身都瑟瑟发抖,从脚心的寒气一直蔓延到头顶。

    桑桑哭了。

    她没有发出任何音节,却不自禁的泪流满面。

    她害怕,颤抖。

    她想回去当她的鬼了,不想在做活着的苏桑寄,更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家门惨死。

    赵暄捏着桑桑的下巴,他粗糙的指腹轻柔的擦拭掉桑桑的眼泪,眼神有幽幽暗光。桑桑泪眼蒙蒙的望着他,赵暄却勾着唇,诡谲的笑着。

    须臾之后,他以手挡唇,轻咳了两声,桑桑见状,试探着迈出了一小步,也就在此时,少年的声音如利刃破空而来,“出去。”

    桑桑呼吸一滞,赵暄的眼神,幽冷又孤寂,里面夹杂着浓浓的嘲讽。

    那眼神和刑场上裹着血的兴奋重合在一起,桑桑不自禁的抖了一下,双腿开始发软。千言万语瞬时卡在喉头,发不出声来。

    她回来的时间终究是晚了一点,没有在赵暄还是一个出幼童的时候,可终归现在的赵暄还不是后来的燕王世子。

    她还有很多机会。

    外面的冷风猎猎作响,宛皊咬着唇,纠结半响,用尽力气,抬头觑了一眼赵暄,心一横,放软了声音道,"暄表哥。”

    暄表哥!

    赵暄神色如常,但搁在膝盖上的指腹不自禁的动了动。

    “这两日是我二哥做的过分了,”思索着措辞,桑桑小心窥视着赵暄的脸色,“表哥你大人有大量,能否看在二哥年纪尚幼的份上,不予计较。”

    不予计较,这四个字在赵暄的舌头上滚了几滚,未几,他轻阖的眸子暗眯了下,寒沉目光缓缓瞟过桑桑。

    桑桑惴惴不安的绷紧面颊,少年冰冷目光落在她的乌黑鸦羽上,垂了垂眉眼。

    桑桑软着腿,又小心翼翼的走近几步,“暄表哥,以前是我们少不更事,以后桑桑定会看好二哥,不让他烦扰你。”

    “烦扰?”上挑的尾音被拉长,桑桑的心像是被一根细细的麻绳绞在一块,赵暄低越的声音带着几分讥嘲意味,“你认为是烦扰吗?”

    当然不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桑桑攥紧了袖炉,暖意温热纤纤玉手,背脊骨冒出阵阵冷汗。

    “是不是?”面前的少女瘦不露骨,眸若圆杏,面如浅春,低垂粉颈,小模样可怜兮兮,赵暄却下颌绷紧的说,“苏二小姐。”

    桑桑心若擂鼓,她早就知道赵暄受尽凌.辱,是个阴蛰冷漠的性子,可想着他现在年纪尚小,说不定还没有未来的残暴阴沉,可没想到人家的脾气现如今已经养成了。

    暗叹了声,桑桑不仅有些怅然,如果让她回到赵暄幼时,她必定让他受尽宠爱,养成谦谦君子的好脾性,如今……她就算想宠爱他,也为时晚矣。

    桑桑抬了抬头,又看见赵暄头顶刺目的白色纱布,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烂漫笑容,转移话题道,“暄表哥不必这么生疏,叫我桑桑便好。”

    赵暄似笑非笑的睨了桑桑一眼,又坐回掉了漆的瘸腿小几前,不再言语。

    室内悄然无声,忽而外面出来吱啾几声,从窗棱看去,几只飞燕衔泥而归,落在房檐门廊处。

    外面春情然然,内里却寒风瑟瑟。

    “二小姐,大夫来了。”打破冷漠气氛的是忍冬。

    桑桑看见大夫,眼前一亮,看向赵暄的目光也有了几分底气,她张了张嘴,却又对上赵暄深沉复杂的眼神,雪白的贝齿轻咬下颌,她对老大夫稍稍侧身,“麻烦了。”

    老大夫摸着自己胡须,点了点头,桑桑胆战心惊的看着赵暄的方向,生怕他会拒绝,苍白的面色都带上几分血色。赵暄在老大夫的示意下,只怔楞一瞬,又收回目光,伸长胳膊,露出一截瘦弱的手腕。

    桑桑先是惊讶了下,片刻后又镇静下来,抬头看着赵暄,他其实是能屈能伸的,只是屈服换来的依旧是折辱,也便不需要屈了。

    “公子脉象沉浮,气息虚弱。”老大夫先看了他额头上的伤,又给他摸脉,细细观察他的脸色,“营养不良,风寒入体。”

    营养不良……

    桑桑的心脏砰砰直跳,这个人权倾天下的时候她也见过几面,桑桑做鬼时,飘在他后面,赵暄可是身形威武,宽肩窄腰,高大英俊。

    如今……

    “不过只要好好调养,过不了一段时间,这位公子的身体便会康健。”老大夫收回脉枕,“老夫先开几服调养的方子。”

    桑桑的心一喜,欢喜便蔓延到脸上,叠声道,“多谢大夫。”

    声音软绵绵的,如二月熙熙暖风,赵暄掀了掀眼皮子,恰好对上桑桑略带欣喜的眸光,他微怔片刻。

    不期然对上赵暄的漆黑深邃的目光,桑桑心下一悸,强忍着发颤的贝齿,她微微颌首,现出一个亲近笑意。

    赵暄一凛,敛下眉眼,面无表情的收回淡沉目光。

    等大夫开好药方,桑桑吩咐隐冬送行,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她和赵暄两个人。

    桑桑弯了弯唇道,“暄表哥,我去让下人煎药。”

    合上芜院的大门,桑桑掉了半天的心松懈下来,她拍了拍胸口,又回首看了一眼陈旧破碎的大门,娇弱身体直打摆子。

    路漫漫其修远兮,讨好赵暄……难啊。

    想着他刚刚一闪而过的冷漠阴蛰,桑桑的心头忽地飘过一个模糊糊的念头。

    要不然……趁着赵暄羽翼未丰,她先下手未强。

    思及此,桑桑牙齿开始都颤抖起来。

    桑桑又慌乱的打了个摆子,赵暄即使死了,也不能一了百了,毕竟身世的真相,总有揭开的一天。

    桑桑咬了咬牙,她唯一的办法是只能迎难而上。

    屋内的赵暄看着桑桑刚刚停留的地方,微闭了眼,寂冷内室隐隐有暖香滑动。他轻吁了口气,片刻之后,他又猛地立起身来,疾走几步,站在窗棱前,重重的推开了榆木窗叶,狠吸了几口凉气。

    桑桑回到自己的春繁院,还没有等隐冬忍冬解了斗篷帷帽,就先吩咐道,“忍冬你把玉肌膏,金疮药给表少爷送过去。”

    “玉肌膏?”忍冬有些不舍,金创药便罢了,那玉肌膏可一瓶值百金。

    “嗯,告诉表少爷,玉肌膏祛疤生肌,他的额顶不会留疤的。”桑桑言罢,又吩咐隐冬,“让厨房给表少爷的院子送些米粮菜蔬,还有让南织阁的管事带一些男子成衣过来,我要选一些常服。”

    赵暄院子里是有锅灶的,与其让大厨房送饭,不如送原料,再加上今天看着他略单薄的长衫,桑桑又唉了声。

    忍冬闻言,脆声声的应好。

    隐冬听着桑桑的吩咐,有些疑惑的望了眼精神萎靡的桑桑,“二小姐,需要先禀告给大夫人吗?”

    桑桑摘帽子的动作僵了下,慢慢道了声,“不用。”

    话罢,她又对忍冬说,“使个小丫鬟把二爷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话音刚落,就听见汪汪两声,桑桑寻声看去,先看见一个穿梅子青圆领锦袍的少年,少年脚步跳跃,怀里抱着黑乎乎的一团,未语先笑,“桑桑,你找我啊,正好,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语毕,苏叶俯下身子,怀里乌黑的一团伸出两只瘦弱的前爪,慢慢的被苏叶放在地上,“你往常不是总说闷吗,我这几日走遍青州才找到这么一个小玩意,喏,给你解闷用。”

    苏叶拍了拍手,沾沾自喜道,又凑到微微的面前,眼带希冀,“你喜欢吗?”

    眼前锦衣少年活泼好动,纯稚贪玩,一双黑漆漆的圆眼微微瞪圆,和桑桑极为相似。

    这就是她只比她大一个时辰的哥哥。

    他眼里面装着融融笑意,桑桑本来想斥责他以后不许欺.辱赵暄的话又咽回喉头,看着青砖地板上乌漆墨黑的一只,弯了弯腰,迟疑的问,“它是。”

    “你别看大宝黑,他可是狼狗。”苏叶害怕桑桑不喜,解释道,“桑桑,以后有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放大宝去咬他,它可厉害了。”

    桑桑伸出雪白指尖,碰了碰大宝的软乎乎的小耳朵。

    想到今天让她战战兢兢的赵暄,又看着面前这个瘦瘦小小一点都不威武的大宝,突而决定喜欢它,以后赵暄要是敢欺负她,她就让大宝咬她。

    等等,电光火石间,桑桑想起了什么,她蹙了蹙眉,“二哥,你说它叫大宝。”

    “对啊,”苏叶嘻嘻笑了笑,“他可是一个大宝贝,所以我给它取名叫大宝。”

    说到这儿,他又瞅了一下桑桑的眼色,“当然,桑桑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名字,也可以换一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