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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红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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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如霜说自己是因为专情于物品,才寄情于此,林芬诧异不已。

    接下来,如霜向她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如霜原本是一位富家子弟,从小喜欢绘画。如霜上面有两个哥哥,父母一心想有个女儿,可生来生去都是儿子,第三个儿子出生的时候,如霜的母亲大出血,差点命丧黄泉。为了满足心愿,他们给三儿子取了个女性化的名字,从小当女儿在养。

    如霜喜欢画画,立志将来要当一名画家。抗战焊爆发时,如霜的两位哥哥背着父亲参了军,不久相继战死沙场。

    如霜的父亲悲痛之余,希望如霜能放下画笔,接管家里的生意,并继承产业,娶妻生子,延续香火,挑起家族重任。

    如霜其实早就有心爱的人了,只是那个女孩叫刘涛,刘涛的身世和如霜恰恰相反,她的父母想儿子,却偏偏只有三个女儿,于是就给小女儿取名涛,从小当男孩子养。

    如霜对刘涛算是一见钟情,俩人自从某日街头偶遇后,就隔三岔五的遇到,俩人都觉得这份相识很浪漫,十分高兴。

    如霜的父母逼婚时,如霜总是想找到刘涛,将她带回家和父母见面,可他只是尝试着和刘涛提了一下,刘涛就拒绝了,并且此后再没有见如霜的面。

    如霜虽说认识了刘涛许久,可她一直对自己的住处讳谟如深,如霜就算有心找她也无从找起,而父母又以死相逼,如霜万般无奈,听从父亲的安排,娶了他生意上一位合作伙伴的女儿为妻。

    不几年,如霜的父亲顺利地抱上了孙子,如霜在经营生意的同时,仍然喜欢画画。他一直记得第一次在街上偶遇刘涛,刘涛提着一口十分破旧的箱子,如霜一直想着要亲手为刘涛打造一口箱子。

    可箱子还没有打好,刘涛就好像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尽管如此,如霜还是将那口未完成的箱子打好了,并且刷上红油漆,还在上面题诗:“伊人芳踪何处?晓园残梦常温。事世难逃,无奈何,空与黄花瘦。”

    “啊!那道诗是出自你的手?”林芬打断如霜的讲述,惊问。

    “是啊,我为她亲手打好了箱子,涂上她最爱的朱砂红,并亲手在上面画了几朵浪花,浪花也是波涛的意思,并写下诗句,希望有一天她看到后,能了解我的思念,不要怪我移情别恋。”

    “你不是移情别恋,看得出你和你的妻子并没有感情,你娶她只是为了遵从父命,延续香火。我想,她会理解的。”林芬安慰如霜。

    如霜的神情显得很难过,好像记忆是本带血的书,每翻开一页都要经过一番撕心的疼痛。

    林芬静静地等着他平复情绪了继续讲述。

    如霜的儿子七岁那年,日本人开始进攻他们居住的那座城市,国民党在城里拼死抵抗了七天八夜,城门终于被攻破。

    日本人冲进城里后就像野兽一样烧杀抢掠,闹得城内鸡犬不宁,几夜不得安宁,烧房子的火持续了好几个日夜。

    如霜一家听说城门被攻破后,全部躲进了用来藏酒的地窖里,等到日本兵撤退后才敢出来。

    这样小心翼翼地度了些日子后,突然有一天下午,来了一班日本人,强行住进了如霜的家里。

    连同日本人进来的,还有一个被打得浑身是伤,鲜血淋淋,都看不清面相的人。

    从蓬乱的头发和身形上,如霜看出那是一个女人。

    由于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面对日本人的淫威,如霜未作任何反抗,而是顺从地清理了一些家当细软,准备离开老宅,去另一处瓦房安生。

    如霜在经过那个受伤的女人身边时,看到女人抬起头来,睁着一双血眼冷冷地看着他。

    如霜当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眼神他太熟悉了。

    每次刘涛跟她生气时,都会用这种冷冷的眼神瞪他。

    一别七八年,如霜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境下和心爱的女人相见。

    他更没有想到,刘涛竟然是共产党!那段时间,她之所以潜伏在这座城市,是因为肩负着重要使命。

    难怪她总是行踪不定,住的地方也是讳谟如深,并且,她拒绝自己的原因,原来是她有信仰,有未完成的伟大事业。

    如霜想起刘涛曾有意无意地试探他的理想和信仰,原来,她是希望能够与他成为志同道合的革命情谊。

    可是,自己一心沉迷画画和儿女情长,令刘涛无比失望。

    往事一幕幕听不到现于脑海,如霜心如波涛。

    刘涛,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呢?如果,如果你告诉我你是一位革命战士,我肯定会跟随你一走了之的呀。

    如霜用眼神和刘涛无声地交流着,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希望她能读懂自己的内心,读懂自己这八年来,对她的思念之情。

    刘涛一直那么冷冷地看着他,目光让人看不出半点感情。

    如霜呆呆地站在刘涛的面前,看着她身上的一道道还渗着血水的伤痕,心疼得无以复加。

    “看什么!快滚!”一个日本兵跑过来,用枪托砸了一下如霜,如霜的头上立刻鲜血直流。

    如霜的父亲见儿子受伤了,心疼地跑上前去想护住儿子,刚跑出两步,就听啪地一声,父亲两眼一瞪,胸口的血立刻像水一样溅出来,喷到如霜脸上和身上。

    如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他眼看着父亲直挺挺地倒下去,眼看着从父亲身体里流出来的血迅速地染红了地面,流成了一条血河。

    刘涛拼力地挣了挣,用嘶哑的声音吼了声“你们这班畜生!魔鬼!”

    还没等刘涛骂完,一个日本兵就砸了刘涛一枪托。

    刘涛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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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霜被一个日本兵一脚从呆立中踢醒,她强忍着悲痛,无声地流着泪将父亲的遗体抱起来,放到马车上。

    在运送物品的时候,一个日本军官瞧中了如霜手上的红木箱子。

    “站住!把那个箱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