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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心碎和不甘，同时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出一个端倪来。
楚若珺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慌乱，脑子有些懵。
这样的情况，她完全没有预料到！
她咬了咬唇，道：“皇上，你放开。”
沈颐轻嗤了一声，攥紧了她的手腕，反而更逼近了一些：“你不是说你是清白的吗？既然如此，朕再信你一次，不过这次朕要亲自检验。”
楚若珺有些气愤，又有些羞恼，浑身止不住的颤栗起来。
因为愤怒和羞辱，她的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气，她的确是清白干净的，他要是亲自检验的话一定会相信她的，可是一定要这样吗？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和在金国羞辱她的那个男人又有什么两样。
“皇上，你先放开我。”她的声音依然是颤抖的，“你先放开。”
沈颐抿紧了唇，目光愈发深沉，漆黑莫测。
他是清雅俊秀的长相，此刻这样阴沉，反而有种难言的感觉，愈发让人心慌意乱。
“皇上，放开我。”楚若珺的声音已经染上了一丝哭腔，她是真的害怕。
虽然不知道沈颐为何会忽然流露出极具侵略性的一面，但那是一种男人对于异性本能的侵略和征服欲，再加上他心有不甘，足以让他失去理智！
“皇上，哀家有一个方法，可以检验楚氏是否还是处子之身。”一道女声忽然响起，如惊雷一般，让沈颐如梦初醒。
他猛地松开她手，扭头看着这么久一直一言不发，沉默注视他们两人的刘太后。
“母后，您有什么法子？”他冷静下来，问道。
“历史上也发生过清白姑娘守宫砂无故消失的事情。”刘太后看向了脸色惨白的楚若珺，“虽然极其少见，却也不是没有，或许楚氏就是那少见的那一个呢。”
楚若珺依然惊魂未定的样子，她睁大了眼睛，眼底满满的恐惧未褪。
不过，听到刘太后的话，她本能的觉得，这个女人没这么好心。
楚若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听刘太后之后的言语。
刘太后慵懒的笑了笑，“哀家今儿带了有经验的嬷嬷过来，这宫里的守宫砂都是她负责，女子失身的验证，她最有经验了。”
说话间，那嬷嬷已经缓步走到沈颐身边，“老奴见过皇上。”
“平身。”沈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挑了挑眉，“你真的有验证的法子？”
嬷嬷眯着一双闪着精光的小眼，微笑着看了楚若珺一眼，视线再度转回来，“回皇上，老奴在宫里数十载，验过不少宫女王妃，从未错过。”
沈颐意味深长的看了楚若珺一眼，扬了扬眉毛，似乎在思考。
满含深意的眼神只是一瞬，楚若珺心中突然一紧。
刘太后皱了皱眉：“怎么，你还信不过哀家？”
沈颐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皇帝，你担心什么，楚氏要真的是清白的，那最好不过，心里的疙瘩也解开了，你收她为妃哀家绝无而言。”刘太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她要不是，哀家定会保守住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放她出宫，对外就说楚氏性格乖张，惹得龙颜不悦，不适贵妃之位。”
“这样......”沈颐蹙眉。
他的神色有些纠结，这是不是比他亲自验证要好。
面对刘太后的话，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皇帝，你先出去，在外面等着，等验好了再叫你。”刘太后拉着他的衣袖，将他推出去，然后再度闪身进来，同时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
“楚氏，随哀家过来。”刘太后冷淡的嗓音忽然响起，“你和金人不清不楚，连声说自己是清白的，还不快让哀家的人验验。”
楚若珺这才看清楚，刚刚刘太后带了不少人来，并非只有她和那个嬷嬷。
而且一个个看起来身强力壮，没有普通宫女那般瘦小，一定是她选出来的，就为了压制自己。
楚若珺跟着刘太后走到屏风后面，冷冷的看着他们。
“还愣着干什么，穿的这么齐整，怎么验？”嬷嬷狠狠的盯着楚若珺，“我倒要看看，和金人生活了大半年，会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四五个宫女上前，猛地捉住楚若珺，她拼命挣扎，推开一个又是一个。
“楚氏！”刘太后的话里带着狠厉，“你这是做什么，莫非你心虚了。”
“我不验！你们这是羞辱我！”楚若珺狠狠地推开身边的宫女，冷道。
刘太后上来就是一个耳光，狠道：“楚氏，你说自己是清白的，还不是与那些卑贱的女人一样！”
说完，她就揪住楚若珺的头发，用力的拉扯着，癫狂地说，“你还有脸提羞辱这两个字！”
她毕竟是太后，楚若珺不能对她动武，只能伸出两只手去掰开她的手指，同时抬脚去踹开那些扑上来的宫女。
嬷嬷逮准时机，一把拽住楚若珺的衣袍，手里握着一只泛着阴冷的寒光的铁钩就要往下身刺去。
楚若珺迅速躲开，抬脚将那嬷嬷踹翻在地上。
屋里拉拉扯扯，打打骂骂声不止，沈颐听了烦躁，刚要上前推门，却被几个太监挡住了，垂首道：“皇上，太后娘娘正在里面为楚小姐验身，您这时候进去，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沈颐怒道：“给朕让开。”
太监像是铁了心抗旨不尊一般，站在原地丝毫未动，只是道：“皇上，这是太后娘娘的吩咐，要是让您进去，奴才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沈颐冷笑，“不让朕进去，你的命也保不了。”
说罢，大力推开挡在门前的太监，不顾拉扯推门。
那门从里面被闩住，沈颐皱眉，抬脚便踹，那漆红色的木门抖了抖，发出巨大的声响，可就是打不开。
莫非里面被锁住了？
屋里的撕扯声不绝于耳，伴随着屋外的踹门声，声声震耳，让沈颐的心头犹如火烧，只剩下烦躁。
“啊——”楚若珺一声尖叫，那铁钩在大腿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她再也抑制不住，瞬间推开所有缠绕着她的宫女，从头上拔下一只发钗。
楚若珺凝目而视，在看清手握铁钩的宫女的面容时，像是惊雷划过，她的中指，少了一节。
她瞬间竖起全身的刺，狂怒的咆哮：“我杀了你！”
看到楚若珺脸上的表情，刘太后立刻知道楚若珺猛然癫疯是为什么。
“是你，是你截杀我们，害的林长天身负重伤！”楚若珺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宫女脸色一沉，这才知道，自己慌乱中露出了右手。
楚若珺咬牙切齿：“是你杀了我哥！”
宫女冷笑一声：“是又怎样，今天你也得死。”
她的声音异常冰冷，眸中杀气激荡，说话间，握着铁钩就冲了上去。
人在暴怒的时候，体内有多少力量自己都不清楚，她的身法完全不经过大脑，行云流水般流畅的猛攻，招招式式直击要害，只有一个声音在脑中激荡：“我要你死！”
她手里虽然只是握着一只银钗，却比天下最好用的兵器都顺手，蓬勃爆发的力量让它成为最具攻击性的武器。
那宫女的武功很强，面对楚若珺的猛攻，接二连三的化险为夷，手里的铁钩也用的如飞燕般快速掠过，快得几乎看不清。
此时刘太后已经被这场面震慑住，腿虽然软了，脚却不受控制地往外挪。
有几个宫女想要控制住楚若珺，她只是一旋身，还没来记得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宫女的脖颈间出现一道红痕，接着，有血喷涌而出，人也轰然落地。
剩余的那几个宫女更是脸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
颤抖着手去开被锁上的门，好不容易打开了，急着往外跑，之间顺着台阶上滚了下去。
沈颐在外面将一切都听的很清楚。
只是一听，心尖便是一跳，手指慢慢用力握成拳头，面颊上的肌肉紧绷。
那个宫女，平日不常露面，是刘太后的心腹，常常为她在暗地里解决一些麻烦，沈颐也只是见过几面。
如果说今天只是刘太后设了一个局，想要除掉楚若珺，他当然要去救。
可是现在，刘太后从屋里跑出来，声音染着几丝急促，抓着他的衣袍急道：“颐儿，颐儿，千万不能让楚氏活着出去啊，她绝对不会放过哀家的.....”
沈颐看着她惊慌失措，毫无血色的脸，只觉得心脏一寸一寸被割开。
“颐儿.....”刘太后用力地拽着他的袖子，“女人没了可以再找，你可就只有一个娘啊......你必须做出选择，必须杀了楚氏。”
沈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杀气袭人，楚若珺紧握银钗，目光始终不离那女人出神入化的手。
她知道这是一只可怕的手，不仅掌力威猛，那掌上还淬着毒，一个不留神，就是步入黄泉。
楚若珺此刻已经像是变了个人，她的头发散落在肩上，衣衫也被铁钩划出不少裂痕，没有给人一种缭乱不整的感觉，反而散发出耀眼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