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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十六章 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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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婉珺闻言,顿时脑子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坍塌爆炸,“你胡说,我祖母姓顾,出自赤南侯府,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族谱除名!”

    声音颤抖,早已经不同方才的哽咽啜泣,发自骨子里的畏惧让她抖的停不下来,冷汗簌簌直落。

    这么些年,祖母似乎从来不提赤南侯府。

    若非这次为了她的亲事,祖母也断然不会入京。

    从前她只当是路途遥远,从未多想,可……

    路途再遥远,祖母到底是赤南侯府的女儿,就算赤南侯府的喜事祖母不来参加,可老一辈人的丧事,祖母怎么也不来呢,不仅她不来,家里的人都也不来。

    所有种种,根本经不起深思。

    只略略一想,陆婉珺便被吓得身子朝后一瘫。

    祖母被赤南侯府除名一事,不知祖父是否知道,不知二房是否知道。

    被家族抛弃除名的女子,自然是不能再主持王府中馈的,更何况,祖父一贯偏宠家中那个贵妾……

    陆婉珺越想越怕。

    顾玉青觑了一眼陆婉珺,没有接她的话茬,只对滇阳王妃道:“逝者为大,姑祖母还是请体谅一下我们。”

    提及族谱一事,滇阳王妃早就心神俱震。

    她自己当然知道,论族谱来算,她这被除了名的女儿,当然是对赤南侯府没有任何资格指手画脚,可……道理归道理,事实归事实,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十五六岁的黄毛丫头逼上绝路。

    来京之前的打算,可不是这样的啊!

    而且……滇阳王府的人,并不知道,她是被赤南侯府顾家一族除了名的。

    若是知道……

    滇阳王妃身子一颤,向后踉跄一步,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太后原本还想帮着顾玉青打压一下这个不怀好意的姑祖母,眼见如此,反倒是歇了心思,专心瞧热闹。

    心里不由嘀咕,这老太太到底造了什么孽,竟然还赤南侯府的人给除了名……啧啧……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看来还真是不简单啊!

    这么大的事,赤南侯府居然瞒的这么紧,就连她都分毫不知。

    莫说不知这老太太让除名了,用顾玉青的话来说,压根就不知道有她这么一人物,根本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平西王府世子妃对当年的事情隐约知道一二,倒是没有太多震骇,只是瞧着滇阳王妃和陆婉珺的嘴脸,越发嫌恶。

    滇阳王妃和陆婉珺,一个心神震荡一个六神无主,顾玉青却不急不缓,继续道:“第三,方才你们一口咬定,青鸾死了,这凭白的污水我可不受,青鸾到底死没死,我劝你们还是瞧清楚了再来告状。”

    “偷鸡不成蚀把米,滋味可并不好受。”眼皮一撩,看向滇阳王妃怔怔朝她看来的目光,顾玉青微微一笑,道:“尤其是您,这么大岁数,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就算是你想要夺了赤南侯府的中馈想疯了,也别张口瞎说啊,丢的可是你自己的体面,当然,如果你还有体面的话。”

    滇阳王妃几十岁的人了,被顾玉青当着太后,平西王府世子妃,一屋子宫婢,她的孙女儿的面如此不留情面的咄咄指责,一张老脸,早就搁不住。

    气急攻心,怒火上头,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只觉头晕眼花,浑身乏力,眼前金星嗖嗖冒出,喉头一甜,“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栽倒过去。

    顾泽慕撇撇嘴,就这么点战斗力,还想跟我姐姐斗,啧啧……我还没上场呢!

    眼见祖母又吐血,还昏厥过去,陆婉珺吓得一轱辘爬起来,“祖母,祖母……”

    这次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不过,吓到她的,不是滇阳王妃的晕厥,而是滇阳王妃被除名……方才她只想到府中大房二房之间的那点子事,现在,却是想到了自己的婚事。

    祖母被除名,那她和四殿下的婚事,会不会受到影响。

    原本信心满满,现在……

    太后一脸镇定,指了身侧的宫女,“扶滇阳王妃到偏殿歇着,请陆太医来给她瞧瞧。”

    宫女领命,应诺执行。

    陆婉珺眼瞧着滇阳王妃被人扶起带走,咬了咬嘴唇,到底没有跟上去。

    若是跟上去,一会她必是得要在祖母跟前侍奉,谁知道祖母多久才能醒来,若是迟迟不醒,岂不是就耽误了她和四殿下见面。

    毕竟她和四殿下的婚事才是头等重要,祖母一定会体谅她不会怪罪她的。

    手帕在手里扭来扭去,陆婉珺打定主意,立在原地不动。

    反正,她这么立着,太后总不能撵了她。

    太后眼瞧陆婉珺如此,本就对她好感不多,此刻就更是不喜了。

    若是先前的不喜,不过是不喜陆婉珺的那些小心思,不喜她对顾玉青的算计,可还能说她是被滇阳王妃蛊惑,可现在呢……祖母晕厥,她竟是不陪着去。

    可见性子薄凉了!

    滇阳王妃一走,顾玉青直接忽视陆婉珺的存在,对太后一脸歉意道:“大年节的,让您跟着操心费神了,是阿青的不是。”

    太后嗔她一眼,“你这歉意,我可不受,你明知道她们要进宫在哀家面前闹着一出的,凭着你的手段,既是察觉了她被族谱除名,完全可以在进宫之前就避免这一场。”

    心思被太后戳破,顾玉青也不尴尬,只娇笑道:“什么也瞒不过您!我虽知道那些,可她到底是长辈,若无一个身份绝对高贵的人压制她,我哪里就能降得住她,这身份绝对高贵的,除了您,阿青可再想不到旁人,更何况,您又疼阿青,舍不得阿青受委屈。”

    太后被顾玉青“没皮没脸”的解释哄的一笑,“好啊,连哀家也算计进去了,可是要罚你。”

    “阿青任凭太后娘娘罚!”顾玉青立刻领命。

    太后笑盈盈道:“就罚你连着三日进宫来陪哀家说话,小没良心的,亏着你知道哀家疼你舍不得你委屈,这么些天都不来陪哀家说话,那叶子牌都要生霉了。”

    顾玉青就嘟囔道:“您哪是想我了,分明是惦记我兜里那点子零花钱了。”

    太后顿时笑起来,这一笑,方才因着滇阳王妃的闹腾而存在体内的一些怒气也发散出来。

    顾玉青松下一口气。

    人上了年纪,最怕的,就是心头存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