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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恨恨地给了这马几鞭,只好赶着马回去。

    引路的青年,刘阿雪,刘阿田见到她拥到跟前,告诉她说:“他打你后面折回来了,我们都喊不住。”

    章蓝采呆了,不敢相信地问:“怎么可能?”

    刘阿田捂着冻疼的耳朵,闹着要回家。

    章蓝采只好带她回家。三人眉头不展地走回镇子,正走着,前面来了十多人挡了去处。章蓝采几欲迁怒,正要扬了马鞭。那些人,一色嚷道:“我们都知道刘启在哪。他让你们给我们钱呢。”

    刘阿田死死地抓住钱袋子,尖着嗓子叫:“悬赏不是我们贴的。”章蓝采是大人,虽然知道是阴谋,还是折中地说:“我们不找他了,照样跟你们这次的赏钱。你们自己分吧。”说完,裹着两小去揭自己贴出去的悬赏。到了悬赏的土坊。那儿竟站着一个敲锣的,他打着锣吆喝:“谁说自己知道刘启在哪。贴悬赏的人就给钱。别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有人已经领到手了。”

    章蓝采眼看数十人被他敲到跟前,上去抽了狠狠的一鞭,问:“谁让你这么说的?”说罢。又是一鞭。敲锣的没挨几下便告饶了,交待说:“一个巴娃给了我钱!”章蓝采疑惑。刘阿雪讷笑。刘阿田瞄到一家肉食店,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喘气,只顾请求说:“累坏了。吃顿饭再追吧。”

    章蓝采把悬赏揭掉,带她俩去吃饭。

    他们吃完几样美食,赶到家。

    蔡采迎出来问他们:“找到了没有?”

    她一看大小三人的样子就明白了,说:“都没有他下落。都是死老头话说准了!”说罢,她便带自家的客人章蓝采去找到风月,要她也听听那老儿的幸灾乐祸。

    见着了,风月倒纹丝不乱,笑道:“还是让他阿爸找他吧。吃晚饭前准把他逮到你们面前。”蔡采让章蓝采听,反驳道:“他阿爸一听说处决人犯就走了,这都好一阵了。还能顾得找他?”章蓝采倒找丧了气,给他们说:“那孩子太会骗人了!”

    刘阿田接嘴,诽谤说:“阿哥就是个棍棍(骗子)!把我们的马都骗了去,有马了,就能远走高飞了。”

    章蓝采一抬头,瞄住风月督促:“你怎么知道他阿爸能在吃晚饭前逮他回来?”

    风月笑道:“打蛇要打七寸,杠狼要杠狼腰......”

    刘阿田两耳倒立,连忙打断,问:“七寸在哪?我也捏捏。”

    风月已忍不住先笑,提溜了她的耳朵,给几个大人说:“他要离家出走,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内应,偷出兵器钱财;不离家出走,也一定会找自己的内应,探探他阿爸的口风。要抓他,只需瞄住他的内应。”正说着,耳边传来恢恢马鸣。风月往外一指,说:“已经逮回来了。”他这句话惹了一片人。他们纷纷奔出去,又飞快地奔回来,嚷到:“抓回来了!”

    很快。逢术拖进来一个鼻青脸肿,大袍暗红的少年,其后则是低头不语的刘阿孝,再后,则是趾高气扬的花落开、段晚容。

    众人嘘唏去看刘启。刘启只好把脸藏到袍面里,沮丧地嚷:“大意了!”

    谁也不会没有天良,把孩子踏踩成他们说的那样儿吧?只要见一眼就放了心!花流霜带着这样的想法,紧一步慢一步赶到前庭拐角的草廊下,扶了雨蝶,倚脚望向一片家人,只见男人们扎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个个神色雪寒;女眷和孩子似有不忍,悄悄嘘唏,立刻把心提到坎子上。

    她迫不及待地往往前迈步,心里“乖乖儿”地叫个不停。

    人们静悄悄让开道路,把一束束不安的目光投射到她脸上。气氛越来越沉。人的呼吸越来越紧。

    段晚容打破沉默,第一个跑过去,站到她的左前侧,大声告状说:“看他被打得哦。就这还一味想跑。”

    花落开也连忙跑到他跟前,回头一指,说:“我去抓他。他还让阿孝打我。”

    蔡彩扭头找到几张人脸骂:“不听话,就该好好地关关他!”

    花流霜耳根一紧,却懒得理会,微微笑着弯了下腰,用手扯刘启把开口抓得紧紧的袍子,疼惜地说:“快把袍子拿开,让阿妈看看!”袍子底下“唔”了一声,并不松手。花流霜又劝:“听阿妈的话。阿妈不打你!”袍子下又“唔”地一声不愿意,却突然抖得厉害,想必是刘启在里头哭。花流霜又说:“别怕。阿妈说什么也要为你出这口气。”

    她感觉手里抓了一团黏物,翻过来一看,指头上竟是脓血条子,忍不住一声尖叫,喊道:“你给我放手,让我看看!”说罢,用力地撕扯那袍面,不两下把坐在雪上的刘启扯翻了。逢术见她脸色兀地惨白,手指抖颤,连声说:“那不是刘启的!”他也自一旁劝刘启:“你怕个啥呢?”

    刘阿孝见得你慌我忙,七嘴八舌,也连忙喊了一声“阿哥”,嗡哝说:“就让大娘看看吧。”章蓝彩紧紧地按住阿田,却没能抓上阿雪。阿雪不打招呼地动了手,自后往前掀袍背。

    袍子里的人大喊:“都别动我!”“滚!”阿雪被他拱了一跟头,“吭吭”哭了起来。她一哭。飞鸟只好妥协,松了袍子,把脸伸给大伙,挂着眼泪笑道:“都看吧。”

    那脸被刘启反复用雪擦过,肿倒不怎么肿,几如靛青中绣紫花的一面锦绣,果是惨不忍睹。

    花流霜用手抚上去,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过神,连声问:“身上呢!身上都伤着哪了?”

    刘启欠着屁股掀衣裳。她按下儿子的手,领到暖和的屋子里。

    衣袍里头更无一片完好,特别是背肋和膀子,大片乌黑,轻轻一碰便换来疼呼。

    花流霜出来已潸然流泪,见人们已自发地熬参汤,请郎中,烧地骨皮加红花的洗澡水,招了逢术说:“你阿爷倒好,反而不让杀那些恶贯满盈的奴隶。我不指望他替孩子出气。你去找那掌狱百户,把名表录下来。等咱刘启自个去报仇。”

    逢术应诺而去。她交手握袖,天人般看着逢术消失了的背影,更透出眷爱孩子的哀伤。章蓝彩想不出安慰的话,便同仇敌忾地嚷:“一个也不能放过!

    ”花流霜执到她的胳膊,看着天色,说:“你得和我站在一起,不许他阿爸再动孩子半分。”章蓝彩挺胸抬头,连声答应说:“那当然。”

    花流霜放了心,拉着她直奔正堂,边走边说:“平日不管,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整个半死。这是在管教孩子吗?今儿咱姐妹一心,好好地跟他论论这番道理。”

    她俩携手来到厅堂,各拉一张胡椅盘踞,一个咄咄含愠,一个深沉料峭,只等刘海一到家就发难。

    家里的人眼看两个女人即不喝茶也不闲谈,心里就起了疑,眼看着该吃晚饭了,轮流去劝。有些人不劝倒好。一劝就不容易再退下来。不大会,风月、余山汉,段晚容,蔡彩,刘阿孝,刘阿雪,刘阿田,花落开......大伙济济一堂,同声共气。

    晚饭无人问津,早已凉却。

    刘海却还没有回来。

    余阿蝶想到抱头睡觉的刘启,便到柴房割了一盘肉,悄无声息地送去。她推开门,竟发现刘启在墙角里蹲着,连忙跑到跟前。刘启爬起来,惊恐地大嚷:“别抢我衣裳!”雨蝶放下肉,用柔手扒了他安慰:“没有人抢你的衣裳。”说罢,就挪他回炕。刘启却是不休,疯疯颠颠地嘀咕:“你扒我衣裳。我扒你人心......”

    雨蝶跟他说话,发觉他答得驴唇不对马嘴,再看看,他眼睛呆滞无神,嘴角流着涎条,当即推了他,连退数步站不定。

    她大口、大口地喘了一会儿气,见刘启转身又去墙角,顿时扭头掩泣,扭身往外跑。

    不一刻功夫,手脚发凉的花流霜便带着一大群惊慌失措的人赶到。

    他们哪里相信聪明绝顶的刘启会疯颠。

    全是因为雨蝶文静,话可信才来,个个半信半疑。

    雨蝶领他们进去,用手一指炕边的角落,嘶叫:“他在这!”花流霜一个箭步穿上去,见刘启脊背半屈,前手按地,似“雪地虎”般吼叫,顿时头晕目眩,浑身发软地叫了一声:“刘启。你可别吓阿妈呀!”章蓝彩把花流霜扶住,让人把刘启从角落里掏出来,吼道:“你装的是不是?!”

    余山汉上前打一巴掌。

    他这一巴掌不但没把刘启打醒,反激起了刘启的凶性。刘启一咧嘴,身形上弓下扒,闪电般回扑余山汉,一点也不像人类的反应。余山汉也当场吓坏。

    他手舞足蹈,为求不被刘启咬伤,只好用一只手推歪刘启的脸。大伙七手八脚地把附在他身上的刘启扒下来。六神无主地呼花流霜。花流霜连声说:“快去找他阿爸。找郎中。找萨满。对。找萨满。”

    她神色恍惚,喃喃地说:“他自小便有天命,需侍奉上苍神灵——难道这会儿应验了么?”

    有人递给她一盏茶,让她顺顺气。

    她扬手打翻,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到了门口要倒,便扶了门框一把。

    众人目送她躲去门外,再看那哇哇呜呜,胡言乱语的刘启,仍不相信他就这样疯了。他们还记得一个人,无不吵嚷道:“让他先生来看看。”风月躲在人后。被拱到前面,便在大伙的帮助下,学郎中摸脉看眼。他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最后长叹而起,一边往外走,一边跟众人说:“准备后事吧。”男人们脸色都变了。他们拿绳胡乱一拴刘启,把这位小主塞到炕上坐住,去门外一商量,无不咆哮说:“主公对我等恩同再造。现在,他唯一的儿子却被人害成这样,哪有视而不见的道理?回去准备兵刃,把他们全杀了!”

    雪光朦胧一团。朔风突然令人难受。

    好猎人不容易激动,心中的怒气越盛,外表越是沉着。

    他们的吼声不大,却都发自腹腔,正像是要喷薄的烈焰。余山汉也有此想,只是要先给主母说一声,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众人当他去取兵器,这就或按刀等着,或去取兵甲。他们一举一动都压抑端重,走路也越来越慢,可那脚却越下越重,都自脚尖踏入厚雪没到脚背。

    ※※※

    花流霜在内室取剑,“唰”地将宝剑一抽,却又合上。

    一个巨大的声音在喊:天底下哪个人都会疯。就是她儿子刘启不会疯。他一定是装出来的。她双肩耸动,闭目流泪,苦苦追问:“以你看。他是真疯还是假疯?”亦步亦趋的章蓝采不敢回答。外头却响起“哈哈”的笑声。

    章蓝采见那叫风月的老儿像被人扔出的石子一样撞了进来,大为恼火,正要一巴掌抡去。风月笑道:“人说知子莫若母。主母竟看不出来么?”

    花流霜睁开泪眼,惊喜地问:“当真是装的?”

    风月回头看了一看,连忙回身掩了门,以背靠上,低声说:“装疯避祸!”

    章蓝采问:“避什么祸?”

    风月小声说:“不还有一种说法?说他先冲那些犯人动手的。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杀了好几个。”

    花流霜不带感情地说:“那是人家堵他阿爸的嘴的。他十三岁啊。他敢吗?”

    风月哑声说道:“他当然敢,不然袍子上怎么有那么血团子?他都在雪上擦过,还是有那么多,自己却只是皮肉上,岂不奇怪?他神经粗大,可以来回漠北,怎么会因为受动乱波及就疯了呢?他当着章大小姐的面赶走马匹,选的时机和地点......雇人透露他的行踪。这些事是多么清晰,可说冷静之极。也只有这么解释才合情理:他阿爸要他明白胡作非需吞食后果的道理。他已经明白了。怕杀人偿命,这才装疯避祸。主母可以在没人的时候去和他说一说话。”

    花流霜汗颜道:“要是装疯。我看怯大狱,怕他阿爸再投他进去的可能性最大。”

    风月说:“也有可能。”

    他补充说:“他一定没有疯。我把他的脉。他能有意识地转手臂。我看他的眼睛,他故意紧闭,还一掰开就翻白眼。最让人生疑的是,他的口水比疯子多得多,我闻闻,有酱香味,也有牛肉的味道。”

    花流霜竟含着眼泪笑出声,说:“还是贪吃害他露出真面目。”

    风月摇了摇头,说:“刘启心计渐深,既然能装得下来,哪还会禁不住嘴?一定是催口水用的......”这时,他感觉到有人推门,便停住不说,回过头问:“谁呀。”

    余山汉隔了门说:“主母。我们要为刘启报仇。”风月正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