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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1 韦大人压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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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的许显纯,恐怕是唯一听了韦宝这番话想作呕的人了。

    许显纯很想辩明自己是在受伤的情况下与韦宝打斗!否则五个韦宝也不见得是自己对手!

    但这种话,只有打平或者打赢了之后说才有效果,自己要么不打,打输了再说,别人会认为是借口,反而更加瞧不起他。

    “怎么样?许大人,跟朱大人他们的人回刑部大牢去待个几天,把事情说清楚吧?”韦宝冲许显纯笑道:“咱们打之前可都是说好了的,你若是赢了,这事我不管了。我若赢了,你得去刑部大牢说明情况。”

    “哼,我凭什么听你的?若不是你此前偷袭,让我受了伤,我能输给你这小子?我就不跟你走,你们能拿我怎么样?”许显纯这种老油条,自然不会重承诺,自然不会被韦宝挤兑两句就就范。

    其实许显纯也并不怕去刑部,刑部能把他怎么样?这天下是魏公公的天下,还得是魏公公说了算,只是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佥事,去了刑部,将更加堕了锦衣卫的威风。

    田尔耕也道:“韦大人,这么着吧,你们把杨姑娘也一并带走,今儿的事情,日后再算,怎么样?”

    韦宝听出田尔耕的话中隐隐有威胁之意。

    韦宝现在害怕是有一点,但也谈不上十分害怕。

    高兴也有一点,倒也谈不上十分高兴。

    开始决定要拿许显纯出风头,他也是被逼的,因为许显纯要强行扣押杨雪,他必须救出美女,否则不符合韦大人的内心。

    但就此狠狠的得罪了锦衣卫,也并非韦宝所愿。

    朱延禧见韦宝没有说话,也劝道:“韦大人,就这样吧,先回去再说。”

    然后朱延禧又对田尔耕道:“现在能交出杨涟左光斗大人他们了吧?”

    “朱大人,我刚才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杨涟左光斗等人早已经不在我们这里,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您要找就去找东厂的大公公们。你们现在把我们的人也打了,这些涉案之人也让你们带走了,这还不够吗?是不是要把锦衣卫衙门统统都拆了才满意?”田尔耕说罢,也不再废话,拂袖就要走人。

    韦宝本来还有心要抓许显纯走的,但是看见朱延禧都没这心思,他也就懒得多事了,叹口气,暗忖今天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

    “韦大人,今日多谢你为老夫撑腰啊。”朱延禧看出来了韦宝的心思,给韦宝宽心道:“韦大人不必担心,以后韦大人的事就是老夫的事,就算老夫不在朝廷了,我们东林人在整个大明各级衙门,仍然有七八成的人数。”

    周如磐和丁绍轼也表态了对韦宝的支持,一个劲的给韦宝戴高帽,称韦宝是东林党近年来难得一见的人才,今天韦宝此举,一举挽回了被阉党压的抬不起头的颓势。

    韦宝不由瀑布汗,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东林党的人了?

    “三位老大人,难道你们就这样放弃了?不救杨涟大人他们吗?我本来想抓了许显纯,用许显纯和他们交换的。”韦宝故意说的有点大声,好让旁边的人都听见,尤其想让杨雪听见。

    杨雪果然听见了,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这几天,韦宝还是第一个真心关心她家的官场中人。

    父亲落难,也让杨雪一下子懂得了许多官场上的人情世故。

    原本她爹只是清流,虽然在东林党当中地位很高,却与大部分人显得格格不入,朋友就不多,不过,走到哪儿都受敬重。

    现在她爹被抓,情况急转直下,没有人敬重她们家,所有人看她似乎都带上了偏见,似乎她已经是犯官之女。

    杨雪现在完全体会到了熊欣儿的心思。

    本来杨雪那日因为熊欣儿随着韦宝走了,之后还住到了韦宝的府邸去,她很不高兴,现在她不会这么想了。

    “这件事情不适合在这里说,回头我单独说给韦大人知晓。”朱延禧急忙低声道。

    周如磐和丁绍轼也亲热又神秘的靠近了韦宝,对他说他还太年轻,官场上的很多事要慢慢告诉他什么的。

    韦宝一看三人态度都明白了,合着你们就光是演戏装样子啊?你们似乎压根就没有打算救杨涟左光斗等人吧?

    现在韦宝总算是明白,难怪为什么东林党在整个大明的势力那么大,却斗不过阉党,搞了半天,都是套路。

    魏忠贤没有想过连根铲除东林党,东林党也没有想过与阉党拼命。

    看似水火不相容的两派,其实一直只是在利益交换而已。

    “那好吧,那我派人将几位大人送回内阁吧,我先带剩下的人回衙门去了。”韦宝道。

    “韦大人不如同我们去内阁坐一坐吧?”朱延禧舍不得与韦宝就此分开,打算加把火,将韦宝一举拿下,让韦宝彻底成为东林党的人,“韦大人,晚上到我府里小酌两杯,周大人和丁大人作陪,如何?”

    韦宝没有心思喝这种酒,他现在不可能与东林党走在一起。

    别说是现在,韦宝从没有想过与阉党走到一起,更没有想过与东林党走到一起。

    未来就算是崇祯上台了,东林党当权了,韦宝也没有打算要同东林党走到一起,那个时候,他要接过准阉党的大旗,继续加强皇权!

    封建社会,只有皇权强大了,皇权足矣压制文官集团,朝政才能稳固,老百姓才能过上温饱生活。

    因为文官集团不把位置摆在帮皇帝办事,而是摆在不知道天高地厚,成天对皇帝指手画脚,各个觉得自己比皇帝还厉害的位置上,封建体制的国家就无法好起来!

    封建体制就是封建家长制,一个家庭的家长成天被人诟病,被人瞧不起,这种家庭不乱才怪了。

    “多谢次辅大人美意,我这些天有些习武上面的事情,公务上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每日散衙之后还要忙于习武,实在脱不开身,万望次辅大人不要见怪。”韦宝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脱。他这个理由还算不错,因为他刚才展现了,他的确会武功,武功上面的事情,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又不懂,也不知道韦宝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韦大人习武这么忙啊?你是官员,其实武学上有多大造诣,并不影响韦大人的仕途啊,千万不要本末倒置。”周如磐劝道:“以韦大人的年纪和才能,一心仕途,不出数年,恐怕20岁的时候就能再进一级了。”

    韦宝现在是正五品,再进一级就是从四品,韦宝绝不稀罕。

    “我习武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也没有想练到多高深的地步。”韦宝微微一笑,“开始我也以为不怎么花功夫的,却没有想到,真的每日都要花上数个时辰才行,尤其现在已经花了不少心力,这段日子正是节骨眼上,实在耽误不起。若是可以的话,我都想让次辅大人帮我告个假,我好在家安心修炼一两个月。”

    “韦大人这么重要的位置,现在朝廷又正值多事之秋,别说告假一两个月,恐怕一两天都不好办。”朱延禧笑道,还想再劝说韦宝今天去他家喝酒。

    “那就请朱大人帮我告假两日吧?我刚才与许显纯打斗,似乎受伤了,需要休息。”韦宝顺坡上。

    其实,大明官员的休假是很多的,小的衙门没人管,像是知县衙门,县太爷半年不露面都没事,只要把税收交代管税的官员收好,案子上的事交代捕头办好,再弄个师爷什么的角色,县衙里面还有县丞,一切都能搞定。

    大的衙门就更加宽松,很多位置都是人员大量重叠,与同僚说好,几个月不来都没事,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吃空饷的。

    “这事不难,韦大人刚才打斗的确出了许多力气,确实需要休养调理两日的。”丁绍轼道:“次辅大人,大概什么时候开审杨涟左光斗等官员的案子?”

    这时候杨雪已经到了韦宝身边,她在韦宝背后竖着耳朵听。

    “等会咱们就下通报给三法司衙门!你们等着看吧,这案子,一两个月也审不起来!东厂和锦衣卫不交人?怎么审?而且,这根线直接掌握在陛下手里呢,陛下不急,咱们就一点办法没有,陛下要是急,肯定首先要问魏忠贤!魏忠贤急起来,这案子审起来就快的多了。所以说啊,咱们名义上得了主审杨涟左光斗案的差事,实际上,都是幌子,其实,仍然没咱们多大事。”朱延禧叹口气道。

    本来这些事情,朱延禧不想在这种乱糟糟的环境说的,但是看出韦宝并不是很想和他们走的近,这让朱由校有点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这种与韦宝单独说话的机会。

    周如磐与丁绍轼也说了几句他们的难处,都表达了强烈的希望韦宝与他们一起并肩战斗,让韦宝加入东林党的意思。

    韦宝多听少说,一直嗯嗯嗯啊啊啊的,没有吐露完整的话,持敷衍态度。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都是为官几十年的老狐狸,自然看出韦宝的态度不积极,热情冷淡了不少,又说了几句话,散了。

    “他们不是真心想救我爹。”杨雪在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以及他们所带来的几十名内阁护卫被送走后,气愤的对韦宝道。

    “人都是自私的,看开点吧。”韦宝笑了笑。

    “你与我家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帮我家?”杨雪羞红了粉脸,低声问道,她本来想直接问韦宝为什么要帮她,她知道韦宝连朱延禧这样的身份都不想巴结,更别提她爹了,韦宝绝对不是为了仕途才为她爹的事情出力。

    “为了你啊,还能为什么?”韦宝好笑的看着杨雪調戏。

    杨雪将粉脸更低,美眸扑簌簌的,轻声道:“你对我有意?那欣儿呢?大人若能帮我救出爹爹,杨雪一辈子愿意为大人当牛做马。”

    呵呵,韦宝暗暗好笑,似乎大明的女孩子很爱给人当牛做马,动不动就是这句。

    “不说这些,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我想最好是基于你喜欢我这个人的基础上,而不是因为你想求我帮忙。因为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未必不会帮你。还有一条,我不得不向你言明在先,我虽然还没有与人定亲,但是我已经有正妻人选了,跟我的女人,只能当妾。这点必须向你言明在先,只怕会委屈了杨姑娘。”这种话说的多了,韦宝现在说起来很顺畅,毫无忸怩作态的感觉。

    他的人选是赵金凤和吴雪霞,至于谁最后胜出,韦宝暂时不想去想,反正后来的女人是轮不上了,凡事必须有个先后顺序。

    杨雪一怔,不过,并没有太意外,韦宝是大明朝现在的风云人物,年纪轻轻就高中了探花郎,出仕一个多月又连升了四级,从一个七品官直接跳跃至五品官。

    韦宝的事情都被传的神乎其神,至于韦宝身边的女人,那更是这类八卦新闻的重点了,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的来历,很多人都知道。

    范晓琳和徐蕊、还有芳姐儿的事情,知道的人却极少,因为她们三个没有随同韦宝来京城。

    这也就是韦宝的保安级别太高,否则各个派系不知道派出了多少密探想打入韦府,只要打进来一个人,韦府还会有更多的秘密被外人知道的。

    “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求当大人的正妻,只要能救我爹爹,我心甘情愿为奴为婢。我也不是仅仅为了让韦大人救我爹爹,我本来对韦大人也有好感。”杨雪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

    韦宝呵呵一笑,心情好不舒畅,故意逗她,“不能吧?我怎么一直感觉你挺讨厌我的呢?”

    杨雪闻言,眼圈一红,不知道该怎么说。

    韦宝听见杨雪几个哥哥还在为杨之才的死而痛哭失声,也觉得这个时候,在人家姑娘这么痛苦的时候調情,很不合适,所以没再放肆。

    “那你就随我回府,我尽力救你父亲便是了,不过,我先说好,我不需要你报答什么,我也不敢保证能救出你父亲,毕竟你父亲得罪的谁,你应该清楚。”韦宝道。

    “多谢韦大人,我要是以前有孩子气的地方冲撞了韦大人,我赔罪。”杨雪道。

    “不必了,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样有点小小任性。”韦宝忍着笑意,“我若是需要顺从的女子,早已经妻妾成群了,我更喜欢男女相处的自然,喜欢女孩子的真性情。”

    杨雪看了眼韦宝,轻轻地嗯了一声。

    韦宝遂让人将杨雪带回府,他自己去了都察院衙门,并让林文彪帮他联系魏忠贤,他要亲自向九千岁解释,韦宝知道这次打锦衣卫是闯下了弥天大祸!韦宝希望尽量降低这件事对自己的打击。

    “大人,这回咱们锦衣卫算是彻底栽了!”许显纯愤愤不平的对田尔耕道。

    田尔耕作为锦衣卫主官,如何不气?“没想到韦宝这厮居然如此猖狂,不过这事不算完!我现在就亲自去对九千岁言明厉害,只要重重处置了韦宝,咱们锦衣卫的招牌就能算是保住了。”

    “对,必须杀了韦宝,不但要找九千岁,还要与顾秉谦大人、魏广微大人、黄立极大人和冯铨大人他们说好,一起弄死韦宝。对了,田大人你不是与冯铨大人的关系不一般啊?冯大人不但与九千岁关系好,听说还拍上了客夫人和陛下,你让冯铨大人为咱们想想法子。”

    田尔耕一听冯铨这个名字,老脸一红,没有接这个话茬,“那咱们分头行事吧,我现在就去找九千岁,你去找几位大人。”

    “好!我让孙云鹤、杨寰、崔应元他们几个都去说服几位重要大人,这事不光是咱们锦衣卫的事儿,也是陛下的事,是魏公公的事。”许显纯说完,连连咳嗽。

    “你不要紧吧?看样子,你伤了内脏。”田尔耕道。

    “估计要五六年才能调理恢复!这口恶气,我不报,誓死不休。”许显纯目眦欲裂。

    然后许显纯与田尔耕召集了孙云鹤、杨寰、崔应元等人分头行事。

    韦宝今天风头是出尽了,没一炷香功夫,整个京师,甚至京师周边都知道了韦大人轰轰烈烈的事迹,居然带着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一班差役直接打上了锦衣卫衙门口,把锦衣卫几百人都锤了一顿。

    一时之间,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风头无量,达到了巅峰。

    韦宝本来以为魏忠贤晚上会召见自己来着,却没有想到,下午宫里面就来人了,几名传旨太监让自己入宫面圣。

    传旨的还是韦宝相熟的几位,韦宝赶快让自己的书办,兼任御史郭文亮打赏几位太监。

    “大公公,陛下单独召见我?知道什么事儿吗?”韦宝悄声问道。

    韦宝相熟的这个大太监叫刘若愚,生于万历十二年(公元1584年),南直定远人。

    其家世袭延庆卫指挥佥事,父亲应祺官至辽阳协镇副总兵。曾编写明宫廷杂史《酌中志》。

    《酌中志》是一部明宫廷事迹的重要文献。

    刘若愚十六岁时,因感异梦而自施宫刑,万历二十九年,被选入皇官,隶属司礼太监陈矩名下。

    天启初年,宦官魏忠贤擅权专政,魏之心腹太监李永贞任司礼监秉笔,因为刘若愚擅长书法且博学多才,便派其在内直房经管文书。

    与此同时,魏、李又多阴谋诡计,故对刘若愚颇多猜忌。

    刘目击魏李所为而又无可奈何,遂自改名为“若愚”,借苦心二字以自警。

    刘若愚轻声道:“韦大人小心些吧,你今儿在锦衣卫衙门搞出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让你进宫,肯定说的是这事。不单单召见韦大人,还有内阁的顾秉谦大人、魏广微大人、黄立极大人和冯铨大人也被陛下召见了。”

    韦宝一怔,问道:“没了?没有召见朱延禧大人、周如磐大人、丁绍轼大人吗?”

    “没有。”刘若愚道。

    韦宝点了点头,暗忖只召见他和阉党几名内阁大臣,却不召见东林党的几名内阁大臣,这是在搞什么啊?

    “既然召见了顾秉谦大人他们,为什么不召见朱延禧大人他们呢?大公公,您能告诉我吗、”韦宝问道。

    “这我真不知道了,宫里面的事儿,不敢乱嚼舌根,就这,我已经对韦大人说了许多不该说的了。”刘若愚谨慎道:“韦大人最好别问了。”